“祖母,仔细眼睛,这不还留下了月姐儿和仓哥儿嘛。月姐儿小小年纪不畏强权,一介女流敢斗官吏,留下这等诗句,真不愧是我杨家子孙,咱们的脊梁都是直的!”
“嗳,嗳。”
老婆子擦着眼睛,颤颤巍巍上前,一见到前头几人,顿时脸一拉,道:“哦,我道这里怎么这么热闹,原是各位叔伯都来了……”
说话间,几个小厮已把马车都拉来,两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从车里下来,一看老太,便笑着道:“我说今日喜鹊怎叫个不停,原是十三郎家的媳妇。十三郎家的,你今日过来是作甚?”
“作甚?!”
老太猛地一敲拐杖,气呼呼地道:“我自是来接孙女回家。”
说着又警惕地看向几人,冷哼道:“你们在鄞县住着,老身我住磐安仁川,离着远。前几日才听说这事,恒乃吾子,你们不会不知道吧?也不派个人前来告之,这会儿偷偷摸摸过来,打得什么主意?”
“哎呀,老十三家的,你这话说得可就难听了。什么叫打得什么主意?都是自家人,说话咋这难听呢?”
“哼!早几代以前就分家了!”
老太太冷哼着,指着身边年轻人道:“信哥儿,去,给我敲门去,老身亲自来接孙女,孙儿回家了!”
“是,祖母!”
叶戚几人都傻眼了。
杨,杨恒是仁川杨氏子弟?这个老太太是他的娘亲?
这一想,当年杨恒的说辞的确可疑。他说他逃难而来,家人都不在了,可他本人虽穿着简朴,可却生得白白净净的,哪里像逃难的?又联想起了李明生……
他猛地打了个激灵!
对了!
杨恒可是李明生领来的,这,这……
对,对了!
他想起来了,当时杨恒来的时候手里就抱着杨满月,他本人穿得普通,可那襁褓一看就是大户人家之物。难不成?!
叶戚的脑子乱了,彻底乱了。
这样看来,杨满月不但不是乡野丫头,还系出名门,真是那个千古名相杨震的后代啊!
我滴个妈啊!
“啊!老,老爷你怎么了?!啊,老爷!”
叶婆子惊呼,只见叶戚翻着个白眼人软软摊下,竟是吓得晕了过去。
得罪冷云或许尚可周旋,毕竟他一个外来者,根基不深。可得罪了本地的名门望族当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他们就好比是隋唐时期的勋贵之家,那可是真正的土皇帝。
更别提杨氏在浙江这一脉乃是宋末时迁移而来,盘桓在此地历经几百年,子孙繁多,眼前看到的是三支,背后还有多少支自己都点不清了。
就他知道的,光谿,奉化那两支也很了得,还有杨乐河头的那家……
我的天!
他到底做了什么孽,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叶戚吓得肝胆俱裂,本一个冷云以及杨满月现在的名声已让他日日无法安睡了。只想着好好认个错,也许能有些转机。
可,可现在人家祖母都找来了,若是被他们知道他们拿他们孙女替嫁克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