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侯爷来了,侯爷,是冷侯爷!”
叶戚脸色顿时煞白,整个人猛烈地抖动了起来,他瞪大眼,似见鬼一般望着走过来的冷云。
冷云走到他跟前,停了下,淡淡一扫,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显得嗜血而残酷。
仅一瞥,就让叶戚软了脚,叶家的子弟纷纷吓得大气不敢出,纷纷退让。
坐在里面的荣怀也是大吃一惊。
不是说冷云这回进京九死一生么?基本是回不来了,怎么又回来了?
他的脸色终于是大变了。
陈述却是精神猛地一振,随即嚎啕大哭了起来,“侯,侯,侯……”
他像是一个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一般,随时都似要接不过上气来般,“侯”了好半晌,终于是发出一道尖利的声音,“侯爷给下官做主啊!”
是他,是他吗?
杨满月有些不敢置信地慢慢回头,见衙门口站着一人。
冰蓝色的广袖云纹衫上罩着一件薄纱质地的月白色褙子,头发随意地束起,整个人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人也消瘦了一些,更显五官刚毅残酷。
他朝自己看来,微微眯眼,慢慢踱步到堂中,青云上前,把一个主簿一脚踢开,直接抢了一把椅子过来,一群侍从也跟狼一般,手执刀剑,上得前来,把几个打人的衙役纷纷踹倒在地,嘴里大骂道:“好个狗贼!连我家夫人都敢打,瞎眼了!”
“啥?!”
一群外面看热闹的人傻眼了,陈述也傻眼了。
他猛地看向杨满月,有些不敢确定地问道:“这,这,这,这是侯爷的夫人?”
“这是我家侯爷未过门的夫人!”
青云好心科普,可口气却是森然,“好一个胆大包天的狗官!居敢这般打我家夫人,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他一边叫骂,一边把椅子搬到冷云跟前。
冷云却是没坐下,目光停在杨满月的背上,狭长的黑眸变得幽深,寒冷。
只见鹅黄棉布做的衣衫上已渗出斑斑血迹,即使不脱下来看,以他多年行武的经验也知内里已是皮开肉绽。看那小小人儿趴在中央,死死地搂着自己的母亲与弟弟,脸上带着倔强,只觉平静的心里似有什么在聚集一般,一种无法言喻的怒火从心里聚集。
打了他的人,他不能忍;打得是她更不能忍。
男子不知自己滔天。怒火的原由,可他却是素来凭借本能做事的人。
他上得前去,不顾众目睽睽,弯腰把杨满月抱了起来,听着她倒吸着凉气,手脚又轻了些。
好看的薄唇微启,轻声道:“不怕,我来了。”
一句“我来了”,顿时让她眼圈发红,眼泪一滴滴地滴落,落在他胸口,即使隔着衣衫,可他却也感受到了一阵焦灼感。
她全身的力气好似被这一句话抽干了一般,软软地偎在他怀里,任由眼泪掉落。
在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弱小,在这个处处以家世阶级为准的年头,她杨满月除了是穿越者外,什么都不是。
男人宽厚的胸膛让她感到安全,她靠在他胸口,他身上的薄荷香味里隐隐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知他是马不停蹄地赶来,泪水流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