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下又道:“翁溥,你莫要当我是痴儿,你心里盘算什么我最清楚不过,你还是死心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贞儿……”翁溥一脸愧疚,“我不该听那贱人的话,我不敢求你原谅,但你别赶我走好么?我就想陪孩子几天,就几天,刚刚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过几天我就回去。”
“母亲……”
就在这时姝儿与敏儿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杨贞一听这声音身子就僵了。
那翁溥却是大喜,转身就冲着两个孩子过去,“敏儿,姝儿,爹爹来看你们了,想不想爹爹?”
翁思姝下意识地后退,她今年十一岁了,而且她亲眼目睹了父亲对母亲的虐待,虽只有一回,可却足以让她铭记一生。
来了宁波几月,翁家人的冷漠虽让她慢慢遗忘,可父亲凌虐的那一幕却是深深刻在脑海,怎么也挥之不去。她想起母亲,自己与妹妹的不幸都是这个男人造成的,便是本能的恐惧。
他,他又了来了,他,他来做什么?是带他们回去么?
姝儿下意识地摇头,忽然尖叫一声扑到满月怀里,小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不,不……”
她的声音变得又尖又利,死死地抱着满月,“十,十一姑姑,不,不,不,我不要回去,不要回去,他,他打娘,不给我们吃的,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石琮愣在那儿,有点不敢置信。
他看了半天也算看出点门道来,本以为是小两口闹别扭,可却没想到……
还打自己发妻?
这在这时代男人打女人可是最令人鄙夷之事,大概在此时男子的心中,男人的双手是用来打天下的,若是用来打娇弱女子,会受到全社会的鄙视,可比后世严重多了。
看这孩子吓成自己,自己亲爹啊!准是这小畜生下手忒狠,把孩子吓坏了。
石琮蹙眉,低低道:“满月,可要我帮忙?”
“没事的,石大哥我能搞定。”
满月安抚着姝儿,道:“姝儿莫怕,姑姑拼了命也不会再让你们受苦的。”
敏儿站在那儿,不断地往后缩,她虽没亲眼见着自己爹打自己娘,可母亲痛苦的声音却时有听见。她不止一次地祈祷父亲能回心转意,像以前一样,不再打娘,也疼爱她们,可上天好似聋了,奇迹从来没发生。
然而年岁还小的她虽是害怕,可心里到底对父亲还存了一分舔犊之情,一分幻想,虽是害怕地后退,可到底没跑掉。
翁溥大喜,过去抱起敏儿,在她脸上亲了下,对于姝儿的话好似没听见般,“敏儿可想爹爹了?”
说着便抱着孩子又过来,见姝儿躲着自己,心里有点恼怒,可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便是生生忍住,道:“姝儿,之前是爹爹不好,是爹爹轻信小人言,爹爹跟你们保证,以后都不会了,不要躲着爹爹好不好?”
姝儿不说话,又往满月怀里藏了藏。倒是敏儿,到底年岁小,容易哄,一听这话,只觉自己的祈祷有效了,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嘛?爹爹,你以后都会对我们好吗?我讨厌那个齐姨娘,她老欺负娘,您不在时还打敏儿。”
杨贞一愣,“敏儿,她,她打你?”
杨贞声音都在颤了,“什,什么时候的事?”
翁溥脸黑了,心里恼怒起来。
一是恼怒女儿当众把这事说出来,让他没面子;二来也是恼怒齐媛儿,他亲生女儿也敢打?
到底还是有些顾念自己的血肉的。
“她,她说父亲这样是敏儿不乖,敏儿只要在她院里跪着,爹爹就会回心转意了。后来,后来,我跪了,可爹爹还生娘的气,我去问姨娘,她就打我,说打几下爹爹就不气了……”
“翁!溥!”
大姐站了起来,身子前后晃着,“你,你这畜生,你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