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一见来者,顿时大喜,连忙上前,“小的给小公爷请安!给石公子请安!”
说罢便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让开,让开,都散开些,莫冲撞了贵人!”
石琮蹙眉,隔着人群,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似是有些眼熟。
“哟呵,这是怎么了?这多人围着?”
石琮身边的一位华服少年喊了起来,“那几个不是你们这儿看门的么?作甚围着一个小姑娘?”
小厮只道不妙,想要阻止,可那位华服少年却已下得台阶朝着那小娘皮走了过去。
“喂喂,你们莫不是在欺负人?岂有此理!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欺负人孤儿寡母……咦?还有个汉子?兀那汉子,你与他们是一起的?岂有此理!你还是不是男人?凭着看自家娘们被欺负啊?!”
这谁啊?
怎得有些二?
杨满月循声望去,那几个围着她的壮汉自觉让开一条路来,身子不可抑止地抖着,看来来者身份不凡。
须臾功夫,只见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郎出现在眼前。
只见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玄纹云袖袍,一头长发被绾起一半在头顶盘起一个发髻,用一条紫色丝带系着;一双眼睛大而亮,两道剑眉微微扬着,说不出的阳光英气。
腰间约有四指宽的腰带上绣着金线镂空木槿花,一个雕有兽形的玉佩悬挂在腰间,在另一侧,还有一把装饰繁复的佩剑,刀鞘上满是各色珠宝,显是身价不凡。
杨满月有些诧异。在唐宋时,士人佩剑乃是身份象征,更是一种精神诉说。所谓君子佩剑,匹夫带刀,在那个年头,读书人佩剑乃是时尚。
可到宋以后,蒙元采取了高压统治,害怕汉人造反,特别是南人(宋南迁定都杭州,宋人统治地盘的汉人被称南人),故而禁止民间铸造铁器,甚至每家每户做菜所需菜刀也得去里长那儿领取,用完再还回去。
连做菜的菜刀都管制得这般紧,更别说佩剑了。
日子久了,这习惯也就没了。而大明是等级制度极为严苛的时代,虽后期太祖定下的规矩早就喂了狗,可也没什么读书人会佩剑了。倒是男穿女装装十三的文人很多。(这是真事,男人涂脂抹粉,肚兜外穿,搞基之风盛行)
现眼下有个佩剑的少年郎站在自己跟前,其他都不用看,只看他能佩剑出行那地位低不了,起码是有爵位的。
那少年郎走到近前,一看墙上的字,又看了看满月,顿时乐了,“这是你写的?”
杨满月不知他想干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哈哈!”
他大笑了起来,“有意思,有意思!”
说罢便一摸下巴,兀自点了点头,“这般有趣之事当再浮一大白,子玉兄,你看如何?”
说话间,只见一个红色身影闪来,杨满月瞪大眼,惊呼道:“石公子?!”
“咦?子玉兄你们认识?”
少年郎显得很惊异,“你怎么会认识一个农家小娘?嗳,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你不是说你家那边有个小娘做菜颇为厉害吗?咱们这就坐船去柴桥,能让你祖父赞叹的,那手艺得多好啊……”
石琮看了杨满月一眼,淡淡道:“不用去了。”
“嗯?嗯?为什么不去?”
“我说的那人现在正在你眼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