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名挥挥手,侍卫将他们半拉半扯拖出大厅。
才一刻钟。
一名家臣从得势到失势,也不过是比念完一封信的时间稍长一点点。身为一国大名,这么随便就疏远平日亲近的家臣,实在难称明君。幸好那个二阶堂也不是什么贤臣,不必为他惋惜。
高位之上,火之国大名和坐在他身边的公主梨香皆一副兴致黯然的表情,看样子丝毫没把刚才的插曲当回事。昏庸无为的大名和恃宠而骄的公主……火之国能长年屹立在五大国之首,一定是有神庇佑——当然了,木叶忍者村确实是功不可没。
刺猬头队长盯着自己的脚尖,抑制住意欲蔓延的思绪。
大厅内吹起一阵清爽的风。
原来是秀德推门而入。周身气度与他父母胞妹截然不同的大名长子一进门便径直朝他父亲走去,神情正色地问:“刚才看见木叶的信鹰飞来,是有什么事吗?”
“护卫队的事情而已。”大名答道。
秀德叹息:“距离守护忍之间的内战已经有半年多了吧,阿斯玛回了木叶,地陆去了火之寺,守护忍十二士也只成一个传说了。”
大名却看得很开:“人生之事十有j□j不能如意。原直属护卫队散了,我火之国人才济济,再组就是了。”
火之国的确人才辈出,能力出众的护卫队要多少有多少,只是再没有能以一队之力攻破一座国都的守护忍十二士。
梨香扯扯身旁父亲的衣袖:“父上,我想去木叶。”
话音刚落,秀德皱起眉头:“不准!不要老是跑去木叶胡闹,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闲吗!”
梨香撅起嘴,脸一撇,不看他。
“嗯嗯。”大名倒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点着头说,“我之前还有几句话忘记跟阿斯玛说了,梨香是去帮我传话的。”
……好烂好没有技术含量的借口。
秀德气结:“父上不要太纵她了!”
大名摇着折扇,也别过脸去,不看他。
秀德敛敛怒气,半担忧半无奈地说:“没事还敢去那么远的地方,要是在路上又遇到危险怎么办?父上放心吗?”
大名神色一正,异常认真道:“这次我会吩咐火影派最好的忍者来接送,断不能再出任何差错。”
梨香喜形于色,抱住她父亲的手臂蹭啊蹭。
秀德对他的父亲和妹妹相当没好气:“不过是梨香一时兴起,何故如此劳师动众?父上就不怕……”
——就不怕日后在史册上被冠以“庸君”之名吗?
秀德没有说下去。纵使一直知道父亲并非有为明君,秀德也希望父亲有朝一日能幡然醒悟做个好君主。
“如果我连让最疼爱的女儿高兴点都做不到,那还当这个大名做什么?”
那一瞬间,秀德在他父亲脸上仿佛看到了从未见过的、颇具威慑力的严肃神色,使他不禁愣了下。但也仅仅只有那稍纵即逝的一瞬间——待他下一秒回过神来时,只见父亲的神色与平日无异,那张中年发福的堆着好几层下巴的脸上根本找不出半分威慑力。
梨香不耐烦地撇嘴道:“老是担心别人怎么说、别人怎么看,哥哥真的好烦。”
秀德眉心紧蹙,他们这一家,怎么能不顾虑别人的看法呢?享尽权力和富贵的同时,如何能罔顾责任和使命?所谓火之国大名,就是要带领国家走向繁华与昌盛的不二人选啊。管理国家与子民,靠的不能是世袭的荣耀,而是在位者独特的才能。尽管火之国屹立于五大国之首,但其他四大国和众多小国都正虎视眈眈呢,无论是现在的父亲还是将来的他,绝不能沉浸在优渥的生活中而有所松懈才对啊。就连母亲志治美和妹妹梨香,都应贤良淑德品行端正令子民以之为榜样。
秀德不明白自己的想法究竟有哪一点错了,更不明白为何不管他怎么努力也无法将这些传达给父母胞妹。
——如果他的父亲是那个男人就好了。若是深明大义如他,一定会娶一个品性贤淑的妻子,教导出才德兼备的儿女——就像现在的旗木卡卡西。
秀德深爱他的家人,却也对他们失望透顶。这种无比矛盾的感情令他有时觉得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你就乖乖待在大名府吧,想见卡卡西君或者别的木叶的人也不必急这一时,稍后我会在府内宴请众位木叶忍者。”秀德语气平平地说。
“宴请木叶忍者?”梨香好奇地问,“大名府要设什么宴?”
大名也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的长子。
秀德像在讲述别人的事:“我要结婚了。”
梨香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迟到的新年快乐=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