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州能出什么问题?”王景略大吃一惊,声音亦是不由自主地为颤抖起来,由不得他不担心,不害怕,他与曹氏一样,族大的绝大部分人员,财产都转移到了蜀州,如果蜀州出了问题,那曹王两家才算是真得完了。
曹仪痛苦地低下头,”我们漏算了一着。娄湘肯定是知道蜀州已经出了大问题,已经不足以完成我们的计划,这才会选择出卖我们,否则,以这种首鼠两端,毫无立场可言的家伙,怎么会在前景似毫不明朗的情况下做出如此的选择?”
“娄湘选择在这个时候投靠秦柔娘,就是明智的选择吗?”王景略摇头道,”是个人都知道,上京已经身隐绝境,大越要完了。”
“他不是投靠了秦柔娘,他是投靠了征北军。你不要忘了那个屠文庄,他在娄湘军中隐藏十年,直到安陵才证明此人是云昭埋在娄湘军中的钉子,由这个桥梁,娄湘便能够再次与征北军搭上桥梁,也正是从征北军那里知道了蜀州的具体情况,娄湘才会选择出卖我们。”
“蜀州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让娄湘如此绝决?”王景略有些绝望地问道,他知道曹仪一向深谋远虑,既然他如此说,只怕事实是八九不离十了。
“谢昭,我们忘记了,谢昭在征北军手中,如果我所想的没有错,一定是云昭将他释放了,甚至还派了人一起与他返回蜀州,助他重新掌控蜀州大局,谢昭必竟是蜀州少主,在蜀州的根基不是谢安可以比的,甚至在这其中,说不定还有盘踞在巴州的谢士林的帮助,谢安必定不是对手,也就是说,这个时候,蜀州已经掌控在征北军手中,我们在蜀州的人,财都完了。”曹仪两手捧着头,额上青筋毕露,阵阵剧痛袭来,险些昏晕过去。
棋差一着,缚手缚脚,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云昭居然有如此胆略和心胸,敢于释放谢昭,放手让他回到蜀州,就是这一个小小的疏忽,让他全盘皆输。
王景略脸色铁青,”我明白了,娄湘投靠了征北军,所以将我们最后一批撤退的人,物送回来给秦柔娘,让她对我们动手,以引起上京城的纷乱,为征北军能够轻易拿下上京作出铺垫。”
“基本上就是如此了,现在,他们不是达到目标了么,秦柔娘囚禁了我们。”曹仪苦笑道。
“秦柔娘心狠手辣,定然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了,那就让他乱吧,越乱越好,老子要下地狱,便让秦柔娘陪着老子一块去。”王景略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曹仪若有所思地看着黑古隆冬的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殿之外突然响起一连串的闷哼之声,王景略毕竟是武将出身,十分机警,一下子跳了起来,手中没有什么趁手的兵器,随手就提起了墙边一个挂衣服的架子,警觉地盯着门外。
格的一声,大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紧身夜行的人出现在门口。
“首辅大人,王尚书!”来人低低地叫了一声。
“曹相,我正在担心你,你果然就来了!”曹仪叹气摇头,”你跑来干什么,自投罗网么?”
“首辅大人不必担心,我在皇宫之中担任统领也有年余,地形极其熟悉,这一次我带来的兄弟都是精英人物,我们救出二位大人之后,立刻便从西门远走高飞,一切我都布置好了。”曹相低声道:”王宫虽然卫士很多,但除了秦柔娘身边的那个沁娘之外,其余的我们还没有放在眼里。”
“你糊涂啊!”曹仪叹道:”你忘了秦柔娘是做什么出身的,岂有想不到你会闯进来的道理,他不将我们关进昭狱,而是囚禁在这里,就是为了yin*你过来啊。这一下倒好,秦升老头子没有抓着你,你倒自己跳出来送到了秦柔娘的手中。”
“大人,我一路过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在城中很乱,兴许秦柔娘没有想到我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闯到她的老巢来,不多说了,大人,我们赶紧走吧!”曹相紧紧地道。
曹仪坐在那里,纹丝未动,”如果真想你说的那样,秦柔娘就不是秦柔娘了。”
曹仪话音未落,景仁宫外,突然大放光明,也不知有多少支火把突然亮起,从景仁宫周边的房屋之中,涌出了大批的罗网探子,将景仁宫团团围了起来。
大门轰然被打开,秦柔娘在沁娘的陪伴之下,出现在大门口。
王景略苦笑着也坐了下去。
“出去告诉你的弟兄,不要反抗,免得枉死,丢下兵器,向对方投降。”曹仪重重地道。
“相爷!”
“照我所说的去做。”曹仪怒喝道。
曹相狠狠地一跺脚,走到门边,哗拉一声将大门拉开,景仁宫外的院子里,十数名黑衣人被团团围在中间,在他们的周围,是数百张强弩。
“丢掉武器,我们投降!”曹相咬着牙,不甘心地率先将手中的佩刀丢在地上。
“曹将军果然是个聪明人。”秦柔娘微笑道:”当机立断,不枉我在这里等你半宿。”
曹仪出现在曹相的身后,看着秦柔娘,”做这些阴谋诡计,蝇苟之事,秦柔娘,你的确是行家,但说起治国平天下,你的格局还是太小了。”
秦柔娘冷笑着看着他,”格局大的曹首辅,现在却是我的阶下囚。”
曹仪微微一笑,”马上我们就没有什么两样了,你,我,还有皇上,都会成为城下那人的阶下囚。”
秦柔娘脸色一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曹仪摇头道:”色厉内荏,于事无补,太后,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坐坐,聊聊。”
沁娘一挥手,罗网探子扑上去,将黑衣人尽皆放翻在地,五马攒蹄地捆了起来,便连曹相也不例外,曹相也不反抗,低着任,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