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帕被剑刃从中撕开,直至跌入案几,覆在狼藉的残棋局盘上。
紫晚在外听到动静,忧心忡忡的闯进去,见到了心有余悸的宋远杳和收剑的陆乘书。
一看这情形,紫晚咽了咽口水,知晓少夫人在二少爷这边落了下风,本想帮少夫人圆场。
可陆乘书收回剑,佩戴腰间,面无表情道:“去外头候着。”
“这……”紫晚踌躇。
陆乘书冷冰冰道:“你想让你的主子有牢狱之灾?”
“紫晚,出去。”
宋远杳脸色苍白,拾起撕碎的绢帕,攥紧在掌心,心知逗弄过头,严厉呵斥紫晚出去。
紫晚咬紧牙关,不甘心看了一眼他们,才退出厢房。
待人走后,宋远杳用撕碎的绢帕擦了额头的汗珠,冷声道:“小叔没必要这么大动肝火,我也不过是说玩笑。”
陆乘书面无表情:“嫂嫂性子顽劣,难得一见。”
宋远杳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心里冷笑,面上却还要装着贤惠大方,“小叔今日若是为了此事来,恕我近日身体抱恙,怕病气过到她身上,故此恐难成应下。”
陆乘书审视她一番,犹如能割她一层皮肉,戾气深重,令她瑟缩不已。
“嫂嫂病重?”
宋远杳想起他刚刚的举动,如今又用危险的目光睥睨她,自是不敢轻举妄动,缄默不语。
厢房内静谧,宋远杳深感四周凉飕飕,余光瞥见外头狂风骤起,恐有暴雨,不免开口赶客。
“我见庭院狂风四起,应当今日有雨,恐不能留小叔用饭。”
她说得客气,与之前挑逗的行径,截然相反,还以为陆乘书听这话,会迫不及待走人,谁知,听到男人低沉地一句。
“尚早。”
宋远杳狐疑见他,却见到他不偏不倚对视而来。
乌黑的眸子,冷静,淡漠,好似没有什么能牵动他的内心,宋远杳又升起强烈的不甘心。
她又不是好人,让他做裙下之臣,岂不美哉。
但——
宋远杳知道陆乘书的难缠,准备迂回,眉眼松展,“小叔还有事吗?刚刚的事,还望小叔当真。”
“小事一桩,何须当真。”
陆乘书轻描淡写,下一句,气势陡然危险,“只怕接下来这件事,还需嫂嫂解释一番。”
宋远杳心道不好,就见男人从袖口拿出一张和离书,风轻云淡递在她的面前。
“这上面的字迹,嫂嫂可否认识。”
上面字迹锋利,遒劲有力,是隶属于陆乘雪,她怎么不会认识。
可这封和离书,早在当日被她焚烧,宋远杳难以承受,想要拿起这张和离书,岂料,陆乘书淡漠收回,不给她任何机会。
“三日之后,江舟湖畔,我等嫂嫂的答复。”
陆乘书不给宋远杳任何说话的机会,起身要走,身侧突兀有一阵风,他不假思索抽出剑,玉振金声,绵长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