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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五号讯问室里。两眼无神,似乎已经生无所恋的付同学,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这个陌生人穿着制服,但不像是警察,而且似乎没什么耐心。
“付同学!我们希望你能够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任何企图大包大揽犯罪动机的行为,都是不可能的。只会让你被判处死刑。不要以为你保住了幕后主使,对方就能花大钱留你一命、养你父母。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付同学嘘了一声,很是不屑。
“我实在不明白你们希望我交代什么——这事儿就是我自己激于义愤干的,和任何人毫无干系。你们还希望我招啥?我在这儿也呆腻了。你们早点给我个痛快吧。”
陌生人喝问:“你认不认识顾莫杰!他是你同院的学弟,比你低两届,你们原先应该挺熟吧?”
付无所谓地一耸肩:“完全不认识,我很宅的。不信你问问我同学。我有没有兴趣结交低年级的人。”
“那这些证据你怎么解释!”陌生人拿出一份旁证,晃了一晃,然后念了出来。
“12月13日下午,4点左右。程教授住所楼下的一楼住户雨棚,遭到重物大力砸击,但当时受损屋主不在家。经事后勘察鉴定。判断为有与人体重量、质地相当的物体砸落,疑似坠楼。”
“根据临近楼宇内当时在家的住户口供,听到声响后出来查看,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瘸拐离开。”
“根据省立同得医院留档的病例数据。查到有一名钱江大学大四女生费莉萝,因为腿伤来就诊。对医生宣称是自己不小心高跟鞋扭伤,而且还选择了全部自费,没有使用医保。”
“上述全部这些证据,你怎么解释?”
付同学始终一言不发,听完了对方一连串的证据出示,没有任何表情波动。
“这些关我毛事?”
“啪!”陌生人拿着一根电棍狠狠敲了一下桌面,厉色呵斥:“付成厉!你不要自寻死路!你以为我们没有调查过么?费莉萝是本省著名律所负责人的侄女儿。已经在那座所里实习两年多之久。她还私下里担任了一部分初音网络科技公司的法律顾问工作。
你原本根本拿不出钱来雇优秀的刑事律师,只能靠法庭为你指派法律援助的垃圾律师。但是费莉萝姑姑的律所为你派出了一个资深刑事律师,而且还有人背后为这笔钱买单了,你敢说这背后没有任何交易么?”
付同学终于有了一些表情,不过不是惊慌失措,反而是释然和感激。
“原来是初音网络科技的顾总帮了我,我都不知道。要是我可以活下去,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不过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的。有这个闲钱。还不如让我爸妈过的好一点……”
“你还装!现在你还敢说。顾莫杰不是因为他身边有不清不楚的女人,也受到了程教授的威胁,才买你杀人的么!”
付同学好奇地看了陌生人一眼,指着他说:“你根本不是侦查人员,你这是想诱供。看来我还有点儿利用价值啊。说吧,你是谁派来的,是不是哪个被顾总得罪了的家伙。”
“我不是谁派来的!注意你的态度?”
“不说?无所谓,反正我是个亡命徒,也不怕死。你不说,我就不翻供。你敢刑讯的话,我也懂法,王律师也是行家,总能让我死前咬几个下水。要不你们试试看,对我用电击枪或者高压水枪?”
陌生人居然气息为之一窒,原本他还真打算这么干的。可是付同学说出这个建议的时候,那种不怕死的表情,浑不似一个教育别人怎么对自己用刑的家伙。
“我不可能告诉你我是谁派来的,你这是妄想。”
“那我也不可能翻供。你们尽管用饿饭或者吊起来用强光灯照之类的办法折磨我吧。不过如果你们真这么干了,我就不止要知道是谁想收买我了,我还要亲自见那个人的面。”
会谈不欢而散。当夜,付同学就被吊起来,手足往背后捆在一起,然后一盏400w的金卤灯,就对着他的头照了一晚上。
这种手段,验不出伤。
不过付同学的骨头很硬。
两天之后,陌生人再次来的时候,依然没有收获。
“我实话说了吧。我不仅想活,我还想知道幕后是谁。我还要留下护身符。否则,以我的作为,至少也要无期。在里面不知道怎么就意外挂了不是。我是学法的,脑子清醒得很。你们别指望我在不抓到幕后主使把柄的情况下翻供。有种你们就直接弄死我,那样我还省得被判谋杀罪了。人死了,直接就销案了,我求之不得!”
陌生人彻底没辙了。只好安排了一个不相干的小鱼小虾,冒充主使人去见付同学。
见的时候,讯问室的摄像头当然是没修好的状态,录音设备也是坏的。而且还做了各种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