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查探,这独孤大少爷跟商队一同回城,盗匪们事先得知消息,在山道边埋伏。你跟商队一前一后,相隔不到两百米,那伙贼人以为你是独孤家的探子,才先伤了你。”
钟迟不是肥羊,但他身后的独孤家大少爷却是。
对钟迟来说,的确是无妄之灾。
屠三气得半死,狠狠捶床。
“那伙混蛋,就凭这个,便伤了我男人?”
钟迟抓过她的手,轻轻揉拳头,道:“馨月,让你担心了。”
三姑娘屠馨月擦掉眼泪,“不说这个,真正救你的人不在这,待她醒来,你要好好道谢才是。”
钟迟听屠郁说了,对这位四弟妹相当感兴趣。
能让屠沉都软下心肠,和颜悦色的女人,到底是何等容光?
可惜樊梨梨现在正休息,他也无法挪动,否则一定要去看看。
屠郁开口,“三妹,你去厨房看看,水烧好没有。”
屠馨月心知这是故意支开她,犹豫一下,道:“你们别说太久,阿迟还没痊愈呢。”
屠五笑嘻嘻地握住她的肩,将她往外头带,“快去吧,顺便看看四嫂那边怎么样,给她弄点吃的。”
“知道啦,还要你教。”
屠馨月走后,屠五将门关上。
风雪进不来,哐当哐当地拍打木门,令整栋茅草屋仿佛都震荡起来。
钟迟惭愧地对屠沉说道,“是我大意了,居然被一帮小毛贼所伤。要不是中了毒,怎么也不至于伤成这样。”
他也是归心似箭,想赶回来给屠大娘贺寿,跟屠沉喝酒,还要抱一抱离别半旬的妻子,谁知道会在半道上遇到这种事。
能捡回一条命,还要感谢屠沉的妻。
屠沉扶他躺下,道:“活着就好。”
屠五嚷嚷道:“四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姐夫的仇,我们得报!”
屠二眉目温和,犹如漫天星辰揉碎,斑斑点点落入银河。
他笑了笑,慢悠悠道:“这仇自然是要报的,不过也不能随便就报。妹夫到底受了伤,还得让那帮山匪,赔偿他的损失。”
屠郁也沉声道:“我这就去县城里看看。”
说罢,他转身融入风雪之中。
钟迟说了这么多话,实在顶不住,很快昏睡过去。
屠二又跟屠沉商量一番,屠五也伸长了脖子听,眼睛越来越闪亮。
临近傍晚,樊梨梨才睡醒。
屋子里昏暗得很,连一丝灯光都没有。
屠沉坐在椅子上,被浓黑的夜色吞没,仿佛深陷于幽深寒潭之中,周身是比寒冬还凛冽的肃杀萧瑟之气,又充斥着无尽的孤傲和决绝。
樊梨梨轻声喊,“屠沉?”
屠沉动了一下,仿佛这时才察觉到樊梨梨已经醒来。
他起身点了灯,一边道:“我房间拥挤,在你这坐坐。”
樊梨梨一笑,“整栋屋子都是你的,你要去哪,还需要我同意?”
屠沉将烛火拿近,光影之中,那张冷峻深邃又轮廓分明的脸,比平时更阴沉了些。
樊梨梨问,“三姐夫没出别的状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