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奶奶一听这话,更加感动,只恨不能现在就去找傅深酒的麻烦。
两人正在这里说着话,病房门就传来叩击声。
许绾轻和薄奶奶对望了眼,站起身去开了门。
“你们来了。”看见傅深酒,许绾轻非但不失望,眸底还掠过一丝意图得逞的惊喜。
傅深酒身为在某些方面特别敏感的女人,自然没有错过许绾轻眸底的“好戏”。
许绾轻侧身往病房里走,喜笑颜开地喊薄奶奶,“奶奶,书砚和傅小姐过来看您了。”
薄奶奶愣了愣,“哪个傅小姐?”
许绾轻脚步一顿,本准备说些什么的,但一眼瞥见薄书砚和傅深酒已经进了病房,就什么也没说,侧身站在了一边。
“奶奶……”傅深酒进了病房以后,并没有靠近薄奶奶,而是远远低站着,叫了一声。
时隔四年,这一声“奶奶”饱含了多少情绪。
薄奶奶有些老花眼,看不太清站的有些远的傅深酒,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于是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
等她看清傅深酒的脸时,她明显地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傅深酒,“你是……小酒?”
时隔四年,看着身子越发佝偻、头发全然白掉的薄奶奶,深酒眼圈一涩,又轻声叫了一句“奶奶……”
眼前的这个老人家,在四年前,一次又一次地维护过她、一次又一次真心为她着想……
深酒突然很懊悔,懊悔自己因为惧怕奶奶讨厌自己就狠心不来看她。
“别叫我奶奶!”薄奶奶吼了一声,因为太过用力而躬了一下身子,还往后倒退了一步。
深酒见状,本能地做出反应、跑上去扶住了她。
距离薄奶奶更近的许绾轻几乎也是在同时,将薄奶奶给扶住。
薄奶奶躬着身子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许绾轻瞥了一眼傅深酒扶在薄奶奶手臂上的双手后,腾出一只手去帮薄奶奶拍背,“奶奶,你没事儿吧?”
薄奶奶缓过气来,笑着朝许绾轻摇了摇头,“奶奶没事儿。”
许绾轻这才松下一口气,无意地朝另一边的傅深酒看了眼,“奶奶那没事就好。”
许绾轻这一看,薄奶奶突然就发现自己还被傅深酒扶着,于是立马朝许绾轻的方向紧走了几步,挥开了傅深酒的手。
尽管这一次薄奶奶什么也没说,但她那决绝而厌恶的一挥,将傅深酒在来医院之前所做的所有心理建设都挥碎了。
原本她以为,薄奶奶最多对她冷眼相对,但实际的情况让她特别无力。
其实很多时候,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误解你,并不能对你造成什么实际的伤害。但若是你爱的人也爱你的人也同样误解你并厌恶你而造成的那种伤害,是难以计量的……
深酒侧首去看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并护着她的薄书砚,扯唇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奶奶,您别生这么大气,傅小姐过来看您,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她……”许绾轻打破了剑拔弩张之后的沉默。
“滚出去!”薄奶奶突然指着傅深酒、大吼了一声。
傅深酒被那吼声吓得一怔,呆呆地看着薄奶奶。
“奶奶!”薄书砚心疼地圈着傅深酒的身子,忍不住对薄奶奶用了重语调。
薄奶奶不可置信地看着薄书砚,“砚砚,你现在是为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在凶奶奶吗?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薄奶奶的身子突然一软,晕了过去。
许绾轻力气小没扶住,被薄奶奶压到后惊慌失措地喊薄书砚,“书砚,快救奶奶!”
薄书砚也顾不得许多了,连忙松开傅深酒、跑过去将薄奶奶抱到了床上,“叫医生!”
许绾轻立时从地上爬起来,往门口跑了几步后这才退回来,使劲摁了几下呼叫铃。
不消片刻,主治医生就带着一种护士冲了进来。
傅深酒彼时站在当路口,被几个护士推来推去就推到了一边,像一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
而薄书砚和许绾轻一左一右地守在床边,都一瞬不瞬地凝着床上的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