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的语气一句比一句重,像是一块大铁锤捶打在太后的心口上。
太后面如死灰,她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她歇斯底里的吼着,“不……!”
她拼命的摇头,否认,“不,不会的!”
“这不可能!”
“不可能!”
太后极力的否认。
她吼声一声比一声大,仿佛声音越大,就更有说服力一般。
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这对她来说太残酷了,她从内心里排斥这样的事实。
可是长公主却没有给她否认的机会,她双手抓着太后的胳膊,将事实血淋淋的呈现在太后面前,“母后,你告诉我哪里不可能了?!清韵说的,哪一点是假的?!宁太妃不疼宁王是事实!她从小就宠溺先太子,远胜过你和先皇!这些都是事实!你信任的同胞兄弟和为了你能上刀山下油锅的表妹,联起手来骗了你几十年!”
“宁太妃挑拨你,就因为我护着皇弟,便将我贬到了封地,她怂恿你,逼着皇弟立安郡王为太子,现在呢,他们还偷了圣旨,现在正在议政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逼皇弟禅位给安郡王!这一切,都是他们借着母后你的名义去做的!你知道吗?!他们要借着天下人,借着母后你的手,逼死皇弟,逼死你亲生儿子了!”
说着,长公主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了,“母后,我、宁王、还有皇弟,都像先皇,可是先太子呢,骄纵淫逸,好逸恶劳,好大喜功,睚眦必报,连皇弟的龙虎卫,他都要抢,他甚至还想玷污皇后!他哪一点像父皇了,又有哪一点像你了,我问你啊,他哪一点像了?!”
长公主歇斯底里的吼着,她眸光带着疯狂和愤恨,使劲的摇晃着太后。
太后的凤髻都给摇散了。
长公主一边吼,一边哭,像是要将多年的隐忍给爆发出来。
亲娘为了一个孽种,折磨自己的亲生儿女,连亲生儿子被人偷换了都不知道,想到太后的愚蠢,因为外人的挑拨,可以将她贬到封地,长公主就对太后有恨,恨她的愚蠢,被所谓的亲情蒙蔽了双眼,为了两个心怀叵测的人,可以一次又一次逼皇上,让皇上和皇后一双有情人,连痛快的笑都做不到!
还有宁王,他才是她的亲弟弟,和宁王妃相敬如宾,可被宁太妃害的呢,到现在都没能生下小世子!
为了一个孽种,太后直接间接的害了他们三姐弟!
还有“大皇子”,那是她亲孙子啊,她纵容一个假孙子去杀亲孙子,还处处维护他!
说什么,长公主都觉得太后没法原谅。
因为到这一刻,她都没有丝毫的反省!
“你不相信,难道你要等所有人都被兴国公他们逼死了,才知道什么叫后悔吗?!”长公主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失望道。
清韵在一旁,赶紧去拽长公主的手,道,“别激动啊!”
她努力的先摆证据,慢慢的把实情告诉太后,就是怕太后不信,或者太激动了,到时候嘎的一下晕了,后面的事没法再继续。
现在,太后没被气晕,要是被长公主摇晕了,下一个疯的就该是她了。
别看长公主看着柔弱,力道还真不小,她死死的抓着太后的胳膊,清韵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才勉强把长公主的手掰开。
太后面色惨白,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凤椅上。
清韵望着长公主道,“这么大的事,太后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捋捋清楚。”
清韵说完,那边传来一阵敲门声,是季嬷嬷在敲大殿的门,怕里面的人听不见,她说的很大声,“太后,议政殿快打起来了,镇南侯他们不信圣旨上写的是真的,百官要见您。”
在宫里,说话向来是轻声软语,唯恐惊着了贵人,季嬷嬷许多年不曾这么大声喊了,喊完,就一阵咳嗽起来。
先太子暴毙而亡,是太后对外宣称的,并没有人给先太子验尸过,现在突然说先太子是皇上杀的,满朝文武不敢相信。
虽然这么多年,太后处处压制皇上,可皇上杀兄夺位的事也太过骇人了,皇上当年多么骁勇善战,让敌人闻风丧胆,论谋略手段,十个先太子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要抢皇位,根本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啊!
皇上怎么会做这样天良散尽,人神共愤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