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了酒都不愿意说的秘密是什么?”
这些日子阮文礼对她坦白了很多,包括他最不愿提及的阮明熙以及那块旧表。
但他对裴曼桐始终保持沉默。
姜央觉得他对他的前妻似乎有着极大的容忍度。
当然,这可能是因为她是他孩子的妈妈。
姜央觉得自己无权过问,不过出于对阮文礼的一些了解,姜央总觉得中间这层逻辑似乎不大对。
阮文礼被她的发言逗笑,给姜央分好鱼肉后,将剩下的边角料挪到自己盘子里。
“你不是说夫妻间可以保持一点秘密吗?”
阮文礼抿了一口酒,朝露台下方看去,露台正对着一处停车场。
远处是三幢的入口处,门庭处亮着昏黄的壁灯,下面站着两个人。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阮文礼看了一眼,很快便收回,脸上并无过多的情绪,继续跟姜央的话题。
“可你的秘密跟我的秘密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姜央说不上来,这是一种直觉。
但她还是认真想了想他这个问题。
“本质的不同,我隐瞒秘密是为了夫妻关系的和谐,你的秘密……”
姜央想说阮文礼秘密深沉如山,又怕这个词太重。
她并无意于去逾越他垒好的城池,只是觉得捉摸不透他这个人。
包括他放弃在三线的工作回到上京这件事。
姜央原以为阮文礼是三线待不下去被赶回了上京,现在看来并不。
她看过他的资产明细,就算他不在三线做厂长,蛰伏半年后自己单干也能衣食无忧,过得很好。
但他不光回来,还选择回到了之前他一直避开的圈子。
这似乎不是阮文礼的风格。
“你过去秘密里,容不下我吗?”
姜央犹豫半天,还是决定从心。
她承认她入戏了,入戏到她居然会去嫉妒他的前妻。
她并不是嫉妒阮文礼对裴曼桐还留有旧情,她只是嫉妒她能完完整整从头到尾的涉猎阮文礼整个人生成长过程。
一个人的一生掐头去尾后,不过短短几十年。
从结婚生子再到离婚,几乎占尽了他人生所有的第一次。
她不是想干预他的过去,她只是想知道,她还需要多少年才能补齐她丢掉的这些人生。
但显然这个问题已经超过了阮文礼的底线。
阮文礼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姜央也很快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学着他的样子,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
发酵的酒精呛得她咳嗽。
阮文礼轻轻替她拍了拍背,将面前的温水推给她。
“喝一些。”
“谢谢。”姜央接过杯子。
阮文礼用餐巾抹了抹嘴,慢条斯理地开口:“并不是什么好事。”
姜央止了咳,乖乖喝着温开水,侧过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