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央碰完杯,仰头喝完杯子里的酒,便不作留恋,轻轻放下酒杯
姜央抬头看一眼远处的苏琴。
“该说的话我说完了,我还要回去照顾孩子,先走了。”
姜央转身离开。
肖春林要送她,姜央道:“不用了,我认识来时的路。”
姜央沿小路慢慢往回走,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也很沉重。
她每一步,都告诉自己,不要回头。
可走到竹子林的时候,姜央还是忍不住回过头,看了阮文礼一眼。
阮文礼仍旧坐在刚才的位置,他低垂着头,手里握着那支酒杯,没有喝酒却带着醉意。
烛光照见他眼角浅浅的纹路的,以及鬓角几点斑驳。
姜央觉得阮文礼可能真的老了,老到才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阮文礼就又多长了白发。
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犯过的错买单。
姜央深呼一口气,提着裙摆,坚定不移地朝着黑暗处走去。
陈家偌大的院子,院子里套院子,黑暗尽处又有光明。
并不是全然的黑暗。
苏琴小跑着从背后追过来,“阮太太。”
姜央转回头看她,目光平静,语气里也没了之前的恨意。
“苏代理。”
苏琴为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愣了一下,她慢慢走上前,在她面前站定。
“阮太太,我承认你说的,我的确喜欢阮院长,之前我一直不肯承认是因为我……我试着劝自己不要喜欢他,但我做不到,不过,我对他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我对他的喜欢我会慢慢放在心里,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我会放下他,开始新的生活。”
姜央平静看着她:“你想说什么呢?”
苏琴咬咬唇,“我想说的阮院长心里有你,只有你,之前是订婚是不得已,请你不要因为之前的事跟他离婚,他真的很痛苦。”
苏琴说得两眼含泪,一脸痛心疾首。
看得出她是真的心疼阮文礼。
姜央不知为何,看着如此情真意切,甚至有点天真的苏琴,突然替她觉得可悲。
姜央走上前,掏出手帕递上前。
姜央想对她说,喜欢阮文礼不是错,但爱他是大大的错。
不过姜央这个失败者,没有资格替别人说教。
苏琴接过她的手帕,试探地看着她的眼睛,“你肯原谅阮院长了吗?”
姜央摇头,“你之前说得对,能偏得阮文礼一隅偏爱,是因为我暂时打败了裴曼桐,现在我要走了,你可以光明正大喜欢他了。”
苏琴因为她的回答露出错愕的表情,“你还是要走?”
姜央没回答,只是一笑转身,绝决走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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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上,阮文礼仍坐在那里,直到觉得身体僵硬,他才抬抬胳膊,将那只姜央亲手放在他手里的杯子端起。
几乎仍能感觉到她软软的小手抚过掌心的触感,
阮文礼喝了一口酒,酒液苦涩异常。
阮文礼拈了颗樱桃,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