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把筷子在一根手指上转了一圈,淡淡道:“这些年我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现在我只想问你,你当年说过的话还作数吗?”
霍沁桐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她快步奔到了慕容邪的跟前,看着他,急切道:“慕容,十三年前,你们还都只是小孩子,小孩子哪里懂什么新娘子,一定不能作数,对不对?”慕容邪这才看向了霍沁桐,他幽深的眸光直直地落在她的眼睛上,他开口道:“霍沁桐,放手吧,不管我和她之前小时候的那些话作不作数,我和你都不可能,你三年都没有让我爱上你,你觉得我还有爱上
你的可能吗?”
霍沁桐怔怔地看着慕容邪,看着这个她爱了三年追了三年的男人,她突然笑了,笑声癫狂,两滴清泪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哈,真的没有可能吗?只是他不愿给她一个机会罢了。
她快速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第一次在慕容邪面前扬起了高傲的头:“好,祝你幸福!”说完,她没有再看慕容邪和那名女子,大步出了客栈。
此时已是艳阳高照,大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霍沁桐心中一片悲凉,她三年的等待终没有换回他温柔相待。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不想回将军府,怕她老娘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担心,她来了宫漠寒的王府,没有让人通禀,直接翻墙而入,她来到宫漠寒住的院子,破风正守在院子里,他见到她,急忙迎了上来:“霍
小姐,您是来找爷的?爷正在书房里。”
破风见霍沁桐眼睛红红的,有些奇怪,无法想象像男人一样的霍大小姐也会哭。
“我不找他,浅止呢,我找她喝酒!”霍沁桐觉得在这偌大的京城,也只有容浅止会陪自己喝酒,今日,她想一醉解千愁,明日她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霍沁桐!
破风拧了拧眉,道:“霍小姐,这两日王妃不太舒服,您还是找别人陪您喝酒吧。”
霍沁桐这才想起来昨夜容浅止是被宫漠寒抱回府的,不知是不是受了伤,她往正屋的方向看了看,想着容浅止可能在休息,看着破风道:“那你陪我喝!”
破风一个激灵,正想开口,就见楚天娇的声音传了过来:“霍大小姐这么想喝酒,走,我陪你喝!”
霍沁桐转身,也没多问,开口道:“好,去哪里喝?”
“就去我的院子喝吧,破风,让人搬几坛好酒过去!”
几坛?
破风应了一声,想着这两人是想泡到酒缸里去。
屋里,容浅止正坐在桌旁,从宫漠寒离开后,她就一直这么坐着,霍沁桐和楚天娇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她也想喝酒,她也想一醉方休,但她不能。
她轻轻闭了一下眼睛,就听见破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爷!”她顿时一阵心慌,她急忙站了起来,跑到内室里,躺到床上,脸朝着床的里侧,但她还是抑制不住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很快,宫漠寒推门进了房间,他没有看到容浅止的人影,一眼便看到了内室门口还在不停摇晃的珠帘,他眸色一深,止止就这样不想见到他?
如此想着,宫漠寒慢慢收回了往内室去的脚,静静地看着那不停摇晃的珠帘,垂在两侧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他转身出了房间。宫漠寒的脚步声很轻,但却像锤子一样重重地击在了容浅止的心上,容浅止抓着被子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心中矛盾极了,她是现在就告诉宫漠寒,她没有变傻她只是想将计就计让那人
掉以轻心为爹娘报仇,还是继续眼睁睁地看着他伤心难过自己也备受煎熬?
一时间,她拿不定主意。
时间到了响午,她转头看了看案桌上的沙漏已经到了午时,院子却静悄悄地,她从床上爬了起来,出了房间,兰儿见到她,急忙迎了上来:“小姐,您醒了?要不要让厨房摆膳?”
之前,兰儿一直在守着望月,直到望月醒了,知道他并没有大碍,这才回了院子伺候,她见屋子里没动静,便以为容浅止是在睡觉。
“漠寒哥哥呢?”容浅止问,平常这个时候,宫漠寒都已经回房间了。
兰儿哪里知道宫漠寒在哪里,这个时候为什么不过来用膳,她看向了破风,就见破风道:“王妃,爷说他不舒服,今日就不陪王妃您用膳了,王妃若觉得一个人无趣,属下可以去请沐王爷沐王妃过来。”
“漠寒哥哥生病了?”说着,容浅止快步往院子门口走去,哪里还顾得上装傻这回事。
破风抿了抿唇,爷只是说他不舒服,看着并不像病了,而且此时王妃步步生风,怎么看也不像傻子呀,不过,他聪明地并没有出声。
惊云就守在书房门外,他见容浅止急匆匆地过来了,皱了皱眉,道:“爷,王妃来了。”
宫漠寒正在坐在案桌后面,闻言,原本阴郁的俊脸瞬间好看了许多,凤眸中带上了几许期待,他站起身,进了里室,躺到了床上。
书房里也是分了里外两间,外间放了书架案桌是宫漠寒办公之用,里室放了一张床,供宫漠寒休息。
容浅止进了书房,在外间没看到宫漠寒,她连忙跑到了里室,果然见宫漠寒正躺在床上,他身体蜷缩着,背对着她,似乎很不舒服。
看到宫漠寒这个样子,容浅止更是把那些算计谋划一股脑地扔到了一边,她奔到床边,坐到床沿上,伸手摸了摸宫漠寒的额头,嗯,好像没发烧,她放心了一些。
她刚想把手收回来,就见宫漠寒突然伸出了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再猛地一拉,她趴到了他的身上。
对上宫漠寒幽如古潭的眸子,容浅止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不但上当了,还露馅了!
“漠寒哥哥,你欺负人!”容浅止顿时撅起了嘴巴,开始控诉。“止止,你倒会恶人先告状,你说,到底是谁欺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