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并非不思念她,我只是忘了那股思念所带来的冲激而已。
就像我不是不呼吸,只是忘了自己一直在呼吸而已。
呼吸可以暂时屏息,却无法不继续。
所以,我决定去找小雯碰碰运气。
看完她的mail,我的心情又像是坐了一次云霄飞车。
但这次更紧张刺激,因为这辆飞车还差点出轨。
我从她的日记里,发现了隐藏在她聪明慧黠的谈吐下,竟然同样也有颗柔细善感的心。
我不禁想着:当初她在写日记时,会想到日后有别人来阅读她的心吗?
或者只是以网络世界里的她为发信人,而以现实生活中的她为收信人?
又或者是相反呢?
连续两个星期,我习惯以自我催眠的方式,去面对每个想起她的清晨与黄昏,白天与黑夜。
我不断地告诉我自己,她只能在虚幻的网络里FlyinDance,
并不能在现实生活中轻舞飞扬。希望能忘掉这种椎心刺骨的痛楚。
我也不断地去逃避,逃避pc、逃避任何与咖啡色有关的东西。把自己放纵在书海中,隐藏在人群里。希望能逃避这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但我还是失败了。
因为椎心刺骨和刻骨铭心,都有骨和心。除非我昧着良心,除非我不认识刻在骨头上的那些字,我的催眠术才会成功。但我却是个识字且有良心的人。
原来我并非不思念她,我只是忘了那股思念所带来的冲击而已。就像我不是不呼吸,只是忘了自己一直在呼吸而已。呼吸可以暂时屏息,却无法不继续。所以,我决定去找小雯碰碰运气。
那天是1998年1月15日。
一早便下起了雨,台南的天气开始变冷了。
是天气的缘故吧!我按门铃的手一直颤抖着……
“请问小雯在吗?”“Thisis小雯speaking。MayIhaveyourname?”“我……我……我是痞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名字,jht她不知道,我老爸给的名字她也没听过,只好这样说了。
“Justaminute!Igodownrightnow!”没多久,我听到一声关门的巨响。然后是一阵急促且匆忙的脚步声。阿泰有一套在武侠小说里所形容的接暗器的方法,
叫“听声辨位”。像这种类似放盐水蜂炮的脚步声,应该是B型的女孩子。
小雯随便绑了个马尾,而且还没用发带或发卡,只用条橡皮筋。长相如何倒也来不及细看,因为男生的目光很容易被她的胸围所吸引。更狠的是,她还穿紧身的衣服,使我的眼睛死无葬身之地。如果是阿泰来形容的话,他会说那叫“呼之欲出”。
“你就是痞子?”
她仔细打量着我,满脸狐疑。
“Yes。Thisis痞子speaking。”
我学她讲话,也许会让她对我有亲切感。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她双手叉着腰,瞪视着我。
“我……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看来小雯对我并没有亲切感,我只好小心翼翼地回答。“你不会来问我吗?你研究所念假的?一点智商也没有!”
“那你一定知道她在哪里了!”我的声音因为兴奋而显得有点打颤。“废话,我当然知道。我早已经去看过她了,等我期末考考完,我就要上台北陪她。那时我不在台南,看你怎么办!”没想到小雯讲话的速度和声音,也像在放盐水蜂炮。
“对不起。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她在哪里?”
“她在这里。”小雯说完后给了我一张字条,上面写着“荣总”,和一间病房号码。
我愣愣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