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众人眼中纤纤瘦瘦,仿佛风一吹就能倒的顾月笙。
余氏不由得在心里捏了一把汗,顾靖也是暗自松了口气,他倒不是在意这顾月瑶的性命,他在意的是堂堂国公府小姐若是死在自己家中,传出去对他国公府的名声也会不好。
顾月瑶也是一脸惊魂未定,不可思议地望着简容,这个女人竟然会无缘无故帮她?
方才那一瞬间她也是气急了才会一时想不开寻短见,此刻被这么一撞,反倒是清醒了不少,忽然也为方才的行为而感到后怕。
简容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动作从容,她冷嗤了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三妹妹怎么可以想不开寻短见呢?你这么做,岂不是要让亲者痛、仇者快?”
顾月瑶愣了一下,脑袋这才逐渐清醒,是啊……分明是柳氏撺掇她去勾引的景文侯,她说只要毁了顾月笙的清白,宁王殿下就会喜欢她顾月瑶了。
“父亲,你要为我做主,此事并非瑶儿一人所为,是她!”顾月瑶忽地满脸狰狞,手指向柳文霜,眼中满是愤怒,今日就算要死,她也要拉个垫背的,“是她撺掇女儿去勾引景文侯,是她想对付顾月笙,才会让我去做这个挡箭牌。”
柳氏面色一沉,眼神登时变得阴毒起来:“你自己不知自重,妄想着攀龙附凤,现在事情败露了,你就将脏水往我身上泼!”
简容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那声音充满嘲讽,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整个大堂内的人听见。
柳氏怒容一沉,咬牙切齿地望向简容:“你笑什么?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余地?”
简容背靠着柱子,双臂悠闲地环胸:“说到泼脏水,月笙倒是想到了一件事,今日月笙与晋王殿下在亭桥遇刺,这过了不多久,夫人您就带着一堆人前来寻找月笙,这若是按照往常,月笙就是消失一整天,也不见夫人您如何着急,怎地今日就突然变得这么关心我了?而且刚好这么巧,其他地方都没找过,就直接奔着亭桥来了?”
“你……你……”柳氏急的嘴唇都在颤抖,想要解释,却发现这事儿不论怎么解释都是漏洞太多,不好解释,她索性强词夺理,“我还不是怕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在老太太的寿宴上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这才派人跟着你?”
“原来是担心我,”简容轻轻嗤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淡漠,“这话,夫人您说出来自己信吗?”
众人皆知,这位御良长公主平时不找大小姐的麻烦就已经是万幸,怎么可能会担心她惹事?大夫人是恨不能大小姐惹出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好将这个烦人的绊脚石解决。
“行了,今日之事,出了这个门,谁也不准往外说,若是让我知道谁敢在外面乱嚼舌根子,我决不轻饶!”
顾靖一声令下,这件事情算是到此为止,堂下众人虽有不甘,却也不敢再违背镇国公的意思,全部都噤了声。
“从今天起,月瑶每日辰时去祠堂面壁两个时辰,另罚抄女戒一百遍,直到抄完为止,在此期间禁足听雨轩,不得外出,若敢再犯,日后你也别再认我这个父亲!”
“柳氏!从今日起,你且先将你手上掌管的中馈交给刘氏打理,我看这些日子,你也确实该好好清静清静了。”
顾靖这话一出,众人面上皆露出了一抹震惊,同时看向了角落里似被所有人遗忘的年轻女人,就连刘氏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爵爷……”柳氏一脸错愕地望着顾靖,似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可瞧着顾靖那样坚定的模样,她便知自己说什么都迟了。
顾月笙!又是你……
顾靖下完命令,便又瞧了眼这乌烟瘴气的大堂和眼前这群人各怀鬼胎的嘴脸,登时头疼的不行,一甩衣袂,便径直出了大堂。
顾崎也是一脸失望地瞧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最后一声叹息,也跟在顾靖身后离开了。
堂内气氛冷到了极点,剩下的人也是相互之间不对付。
柳氏一脸不甘地瞪了一眼那仿佛还杵在梦境中的刘氏,最终又将恶毒的目光落在了简容的身上,全都因为这个小贱蹄子,她的中馈大权才会被转交给许氏,今日她所失去的,他日她必要她双倍奉还。
人已走光,简容也正打算离开,却被身后的刘氏喊住。
“四姨太还有话说?”简容转眸淡淡看向那许氏,年轻漂亮是资本,但刘氏擅长将这些优势隐藏,足以说明此人心机深重,简容从不觉得这个女人会像她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