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太子瘦脱了相,而周宇正值阳光年少,脸蛋略微憨圆,所以乍一看两人并不相像。
但是废太子却再次落泪。
周宇的眼睛,跟他的妻子周氏年轻的时候一样!
周宇看他哭,吓了一跳,半躲在宛娘身后。
“娘,这人是……”
许澄宁笑道:“周宇来,这是书院新来的教书先生,以后还会常见到,今日正好你来,就顺便拜见一下。”
周宇闻言,听话地行了个礼:“周宇拜见先生,先生您……”
废太子凝视着他,好半天,扯出一个像是高兴又像是难过的笑来。
“好巧……我,我也姓周。”
他说话讷讷的,周宇不大会跟这个年纪性情的人打交道,有些尴尬地说了句:“好巧。好巧……”
然后转头又问许澄宁:“先生,您今天找我来有……啊呀!先生,您的脚!”
周宇凑过来看,许澄宁道:“先生还好。今天让你陪你娘来,也没多大事,已经跟你娘说过了……”
她瞥眼看见废太子盯着周宇神色焦灼起来,话头一转,又道;“不过,先生的脚伤了,这些天上不了课,让周先生顶上,你来跟周先生讲讲你们课都上了些什么。”
“噢!这样!”
周宇痛快地答应,父子俩便往隔间去说话了。
宛娘抹着泪,对许澄宁道谢:“许先生,真的要多谢你!”
许澄宁摇头:“事关天下,每个人都有责任,周宇生父之事,我也只是顺手而为。”
宛娘低着头,又问:“许先生,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什么会知道太子之事?又知道那令牌的事。”
“我啊,”许澄宁微微一笑,“我曾是两榜进士,在京城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一些事,离开了京城。”
宛娘诧异地看了许澄宁两眼,又重新垂眸:“许先生的年纪,不像是拿过进士。”
许澄宁笑道:“这是真的,我也用不着骗你。”
宛娘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转而又问:“敢问许先生,您如果真是普通人,为何会插手太子的事呢?”
许澄宁听到这个问题,低头浅笑了一下,道:“我有重要的人在那个局中,我不能让他输,我也不能让天下落入无道之人手中。”
“原是如此。”
宛娘顿了顿,从袖中掏出一物,双手呈上。
“那么,这个东西,还是交给许先生吧。”
许澄宁目光落在她手上,上面正是那半面紫金狼牙令!
宛娘道:“宇哥儿虽是皇室血脉,但已经身为庶人,终究见不得光。当初,我也曾为他尊贵的身份不能得而感到可惜,几次犹豫都下不了毁掉这物件的决心,就这么留了下来。现在他们父子团聚,宇哥儿命中的缺憾终是完整了一半,余生,我只想他平平安安。这物件,还是留在对天下有用的人手中吧。”
许澄宁微怔,慢慢伸出了手,接过了那东西,只见宛娘又马上跪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
宛娘摇头,把头贴在地上。
“许先生,我不知道你是为谁做事,我只求你,以后替宇哥儿美言几句,让宇哥儿不用再东躲西藏,带着负担度日。我只有这一个要求,求许先生答应我!”
许澄宁将她扶起,道:“我答应你。你放心,我一定尽最大的努力,让他们父子俩可以坦坦荡荡相认,坦坦荡荡活于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