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乐乐和霍尧交往的事也没藏着掖着,初中相识,算是青梅竹马,校园里恋爱得那样高调,上流圈子只要有心的人都知道这事儿。霍氏和易家的新闻一出,从商业的角度来看,远在香港波及不到他们这里,但程乐乐却迅速成了圈子里的谈资,这年头都是见不得人好的,但内地还是程氏的地盘,程乐乐还是继承人,没有人敢把这事儿拿到明面上当笑料,程穆也不允许。
他和妹妹内斗是他们程氏内部的事情,他怎么能让外人欺负程乐乐,现在在国内,除了几个集团当家的,有谁能比得过他妹妹的身价,那这些人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这事儿放在平时,就是一般的失恋,谁年轻时不失恋,那是人生不完整,至于都跟个小丑似的瞎蹦跶么。
但程穆作为程乐乐的家人,家人受了伤,即使是小事,也是大事,更何况是失恋,是程乐乐都已经通知爸妈结婚的恋爱。程穆担忧地看着自家妹妹,厚重的粉底就能说明一切。
“哥,你别再叹气了,你都快把我盯成窟窿了。”程乐乐勾起淡淡的笑容。
“你不想笑就别笑,你这样我心里更难受。”程穆突然觉得也许这场失恋来得正是时候,缓解了他和乐乐之间尴尬的气氛,也有可能是一个解决两人之间问题的契机。但他不会感激霍尧的,三条腿的□□难找,两条腿的男人不是满大街都是。
“哥,我没事,我们俩的事儿不像你们想的那样,他虽然没有对不起我,但把我甩了是事实,我暂时不想说这件事,你也别一副苦大仇深,来,给爷笑一个?”程乐乐戳了戳程穆的嘴角。
程穆眼神一暗,不想提就说明还是被伤到了,抬手将程乐乐耳边的散发别在后面,“乐乐,我们是你的亲人,是你的后盾,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当你累了,你要记住,这里是休息的港湾,你回家了。”
“对啊,我回来了。”程乐乐知道程穆可能理解错了,但她赞同哥哥说的。
程穆却摇摇头,“可在你心里,程家已经不是家了,对吗?”
“哥,你在说什么?”
程穆把后座与前座的隔板升起来,正色道:“我从不掩饰我对继承权的渴望,我以为那是我应得的,事实证明也是如此。”
“哥……”听程穆这么坦然地说出来,程乐乐的脸有些讪红,她清楚几次交手都是哥哥让着她,她也清楚这是爸爸的局,其实本来就没她什么事儿,可她仍然为半途中曾经冒出的那一丢丢自不量力感到羞愧。
“听我说完,”程穆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我做不到踩着妹妹爬上总裁的位置,可就这样僵着,我又不甘心让给你,所以我想了很久,也许只有我手里掌握了主导权,我才有资格喊停。”
程乐乐莫名地接过程穆递给她的文件,程穆那样温和的眼神让程乐乐心里一颤,抿着嘴,缓慢地打开文件,眼睛逐渐增大。
“既然我不忍心动家人,那我就只能让其他人都回家养老了。”程穆平静地笑容中,带着残酷。
程乐乐从未见过程穆这样的笑容,他就好像从一个只读教科书的王子真正蜕变成了驰骋疆场的国王。
在程乐乐为尧乐乐奔波,不在程氏的半年里,程穆更是清洗了整个程氏的董事格局。一开始撺掇两人对立的几个老董事,不是移居海外,就是辞职,而且是引咎辞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个程度,这个非常手段恐怕不一般。
而程乐乐之所以没有收到消息,一方面这些事公布出来对程氏股价没有好处,另一方面董事局一些人以为程穆针对的是程乐乐,程乐乐早已变成昨日黄花,为了讨好程穆,当然不会对程乐乐说,程穆不想把程乐乐卷进来,自然乐得这些人的自作聪明。
由此可见程穆对程氏的把握,当程乐乐看到张董犯事儿与国泰科技有关时,她不得不多想了,之前她部门里的小刘在来程氏之前好像就是在国泰科技就职吧,其中的时间和关系未免也太巧了。
随后,新上来的董事手中的股权数少得可怜,大部分都被程穆握在了手中。这样,程穆既有了股权,又得到了选举时的董事席位数。
程乐乐挑着眉毛,恍然大悟,原来除了在干掉自己或者不干掉自己的选择题中,程穆还有第三种解法,釜底抽薪。
程穆也在观察程乐乐的表情,他告诉程乐乐这些其实也是试探,他不知道程乐乐是否和他想的一样,在这场战斗中都是被动的,最起码从程乐乐一直以来的表现来看,程乐乐对继承人的位置并不热衷,他才会这样选择。如果不是,他总归是给过程乐乐机会的。
“也就说,现在你是第二大股东,我是第三股东?”程乐乐翻着资料,计算着简单的数学题。
“恩。”好在程乐乐的表现没有让他失望,程穆心里落下了一块儿大石头,“我一直认为家里人之间是不存在勾心斗角的,希望这是我的安慰礼物。”
程穆用自己的方式结束了程氏的内斗,虽然还没有正式开董事会,程乐乐这个第一继承人已经有名无实了,她却觉得很轻松,“就是不知道爸爸怎么想的。”
程盛广的人一直坐壁观虎斗,程穆才能将自己的想法实现,否则程穆的情况就会和霍尧一样了。这也是程穆疑惑的地方,若不是父亲的放任,他的股权不可能威胁到父亲,他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既然都做到这一步了,哥哥,你难道不想听听爸爸的意思?”程乐乐咧着嘴,露出这两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家人果然是温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