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靖王府,入眼的一切再熟悉不过,府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都看不出已久不住人,一如他出征之前,唯一变的,便是不再有她了……
正堂,她曾独自在这里拜堂,那时她还是众人眼中的傻子,背负不洁的名声,为侮辱他而被嫁过来,说起来,他竟是从未与她拜过堂呢……
书房,他们曾在此相拥,空气中仿佛还有着她的味道,打开暗格,她当初绘制的武器与手术刀的图纸还留存着,是她,救了他的命……
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来到了她的房间,简单的布局,厅子里他曾扼住她的喉咙,她却毫无畏惧地反威胁他,桌角旁他第一次见她毒发,那时,他头也未回地走了,床边他趁她入睡偷吻了她,那竟是……最后一吻了……
忽听暗处声响,回头,是夜,没想到,它还在。
“夜,她真的走了,再也不回来了。”轻轻抚着蛇首,声音竟带了些委屈,“你怎么没随她一起走呢?你是可怜朕吗?是朕亲手将她一步步推开了,还是她到底便不属于朕呢?”
来到湖边,他们第一次吃火锅的地方,那夜他第一次知道她的心,亦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心,第一次失去理智,第一次知道她的身份,她说,她是凌霄。
……
马车虽走得稳,凌萧却到底是身体虚弱,早已睡了过去,梦中,是昨夜的情景,那人一遍遍在她耳边低语“不要忘记我”,那感觉,似真似幻,她不禁怀疑,昨夜的梦难道是真的?
莫名其妙地醒来,却发现自己满眼湿意,将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凌萧一惊,仙人醉解了,而且……她已非处子之身!
那么,昨夜的事是真的?!
天哪!
昨天给她喂药的是风爵啊,他是自己答应了由靖琰为她解毒还是他根本不知道此事?
思及此,凌萧亦不敢去问风爵,只是,若靖琰已决定放弃她,却又为何帮她解毒呢?仙人醉之毒,唯天樱草可解,那么这天樱草又是哪来的?
“风爵。”凌萧喊道。
风爵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回道:“怎么了?”
“我累了,我们休息一下吧?”没错,她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走。
只一会儿,风爵便将马车停在河边,将凌萧扶了下来,道:“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吧,晚点再走半个时辰,就能到城里了。”
两人坐在河边,现在已是一月末,天气亦渐渐有了些暖意,冰早已融化,柳枝上甚至还微微见了嫩芽,只道是Chun天来了,却让人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凌萧开口,“风爵,我的毒,解了?”
风爵知她本就是大夫,根本瞒不住,便道:“是。”
凌萧见他坦言,便继续问道:“那天樱草是哪来的?”
“天樱草原是岛国的圣物,琰已灭了岛国,天樱草自然便得了。”
凌萧一惊,他消失的那几日,是攻打岛国去了?
“风爵,那还有什么瞒着我?”凌萧直言,既然风爵知道天樱草,知道靖琰去攻打岛国,那么解毒的事,他也自当知道。
“霄儿,那既已猜到,又何必还来问我?”风爵看向远处,她竟这么快就知道了,不过也好,早晚,也是要知道的。
凌萧却不似他的淡然,“你,不介意?”
风爵却洒然一笑,“介意。可介意又如何?看你失去唯一的解毒机会?还是由我来为你解毒呢?我自是清楚我与他在你心里的地位的,便是将选择权交给你,你亦是会选择他的,不是吗?”
“风爵,其实你,不必如此委屈自己的。”凌萧只觉得这男人为她付出的太多,她只怕,此生都还不起。
风爵回头看向凌萧,“怎么?你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