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虽不是他亲生,却是他养了十多年的女儿,怎么也不能说丢就丢。
他笑道:“屠家姑爷用不着义愤填膺,丢失的东西,我给你们补回来就是,切莫为了一点小事伤了夫妻和气。”
说罢,他拍拍手,管家送来一个用红布盖着的盘子。
盘子底下,是一锭锭银子。
屠沉看都没看一眼,生硬道:“不必。”
管家又把盘子端到樊梨梨面前,樊梨梨那叫一个心痒难耐,可转头看看屠沉,便失望地垂下头去,不敢擅自接下银子。
樊县令将养女的表情尽收眼底,只觉得奇怪。
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换做往常,不该先跳起来对夫婿又打又骂,羞辱他是假清高真穷鬼,然后抢着收下银子?
今日这胆小的病猫样,莫不是被屠家打过一顿?
养女自幼体弱多病,哪能被人这么折腾?
思及此,樊县令眼神一寒,正欲兴师问罪,却又克制下来。
养女的脾气秉性,他再清楚不过。他舍不得放手教育,就该由她被夫婿调教,只要不过火,他总能为她撑腰。
否则哪天他不在了,养女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好吧,既然你们夫妻二人执意如此,我就不强求了。”樊县令说完,又对屠沉道:“姑爷还在码头做苦工?不如来县衙……”
“多谢,不用。”屠沉冷冰冰地回绝。
樊县令知道他的脾气有多倔,也懒得再劝,只让厨房将席面布上,他要跟姑爷开怀痛饮。
樊梨梨暗暗松了一口气。
要说这世上最了解原主的,樊县令铁定算一个。
她生怕在樊县令面前露马脚,连话都不敢多说,幸好樊县令一门心思铺在如何安抚姑爷上,没多理会她。
三人正要用膳,门房匆匆来报,大小姐回来了。
樊县令眼神微闪,瞅瞅樊梨梨,却看她神色如常。
怪哉怪哉,往常不该跳脚大骂,要去跟大小姐拼命吗?
屠沉站起身,拱手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樊县令也不愿两个女儿起冲突,便道:“好好,你们先回去。爹给你们备了礼,你们且带回去,替我拿给亲家公亲家母。”
屠沉再一躬身,带樊梨梨离去。
两人特地从偏门走,樊梨梨回头一看,好些下人簇拥着一对男女,正往偏厅去。
因隔得远,看不清男女面容,但如果没猜错,那女子应该就是樊县令的亲生女儿,樊皎玉。
记忆里,真假千金之事,离奇曲折得很。ωWW。
简单说,当年县令夫人和原主亲娘,一个上山礼佛,一个上山种地,回程途中同时遇上暴雨,便在破庙里避雨。
偏偏两人又都受惊,一齐生产。
当夜电闪雷鸣,风雨交迫,两个女婴呱呱坠地,本是天大的好事,却因山洪爆发,逃亡时在慌乱中抱错了,县令夫人也因大出血而亡。
等县令来寻,只有夫人的尸首,和被奴婢们保护着的原主樊梨梨。
县令悲痛欲绝,将女儿带回去,悉心照料,宠护了十几年,感情深厚。
直到去年,原主亲娘带樊皎玉找上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