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格外信任这个男人。
可能是她穿越过来后,不但第一眼看见这男人,也是这男人替她遮住刺眼的光线,背她回家,给予她十足的安全感。
从村子往县城里去,要走大半日,太阳又晒得慌,没走多久,樊梨梨就扛不住了。
男人大步走在前头,樊梨梨跟不上,索性赖皮地往地上一坐。
屠沉走出老远,没听见后面脚步声,回过头去。
见少女哭丧着脸坐在路边,他沉声道:“还不跟上。”
“我走不动了。”樊梨梨泪眼朦胧道:“我脚疼,腿也软,还这么晒,我不想走了。”
实在是这个时代,地面凹凸不平,到处是小石子,而她又穿着绣花鞋,鞋底薄得跟纸一样,脚底都给她磨破了。
一泄气,樊梨梨就不愿意走,选择在路边躺平。
“你到底走不走。”屠沉脸一黑,声线一冷,就跟来自地狱的阎王爷一样,冷硬的眉峰显得阴鸷无比。
樊梨梨虽然小怕,但也莫名觉得,他不会对自己动手,因而赖皮地跺跺脚。
“不走不走,我不去,打死都不去!”
屠沉:“……”
他胸膛起伏不定,怒火在眸中燃烧。
可遇上这么个娇俏又赖皮的小娘子,他就是再生气,总也不能一拳头落人家身上。
两人对峙许久,樊梨梨始终扬着精致娇俏的小脸,一副高傲不服输的倔强表情。
她心里也怕,唯恐屠沉揍她,可是比起在烈日下走动,她宁愿耍赖皮。
眼看日头越来越晒,终究是屠沉败下阵来。
要是他不把樊梨梨带回县令府,县令当天就能找他父母喝茶去。
一番激烈争斗后,樊梨梨如愿爬上屠沉的背。
男人的背依旧宽阔坚实,不过因日晒而滚烫,樊梨梨贴着他,小脸慢慢红了,手也无处安放。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佯装打量周遭环境。
这个县城濒临江河,多半人靠捕鱼和航运为生,到处是饭摊茶馆,来往商贩络绎不绝,连风中都有淡淡的鱼腥味。
屠沉也常在码头上搬运货物,能挣不少银子。不过这些银子,都被原主的小白脸卷跑了。
简单来说,只要不是懒汉残废,怎么都能找到一份工,饿不死。
终于到了县令府外,樊梨梨抬头望着府门前的匾额。
县令跟她一样,姓樊,原主并也叫樊梨梨。
可能是因为这样的缘分,她才会穿越到死去的原主身上来。
家丁们见屠沉背假千金回来,均是一副嘲讽轻蔑的表情。
原主当初骄纵跋扈,对下人们非打即骂,府上没一个人喜欢她。
如今她成了假千金,下人们自然更不待见。
不过县令倒是把原主当做养女看待,时不时让她带夫婿回家小聚,所以下人们背地里再轻蔑,也不敢当面怠慢。
一家丁迎上来,皮笑肉不笑道:“二小姐回来得早,后厅还没备膳呢。”
言外之意,别急着来打秋风。
樊梨梨生活环境单纯,听不出弦外之音,屠沉虽然听明白了,但懒得跟人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