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认真的建议,“那床让给你睡,我来打地铺。”
简惜惜白他一眼,“你觉得可能?我是那种压榨病患的人?我现在是求天求地,只希望你快点儿好,我也就自由了。”
林彦绅黑了脸,“那你就地铺睡着。”
……
鉴于昨天薛芝玉的特意提醒,第二天简惜惜起了个大早,用心收拾了一下自己,上身穿着修身的小V领条纹衬衫,下身穿着卡其色的裤子,一头快要齐肩的碎发被她用橡皮筋扎了起来,像个炸毛的兔子尾巴,戳在脑后。
进林家前,简惜惜有些黑瘦,一双手跟鸡爪子似的,骨节分明,如今这一个月将养下来,肤色变白了许多,脸颊也饱满了许多,再加上她本就精致的五官,精心收拾一番后的她终于有了一个年轻姑娘该有的样子。
薛芝玉笑眯眯的上下打量她,“这才对嘛,看看,多漂亮的姑娘,以后再不许穿那些不合适的衣服,丑死了。”
简惜惜笑了笑,没吭声。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又没有心上人,打扮给谁看呢?
简惜惜谢绝薛芝玉要送她去的好意,独自骑自行车去了周芹店里。
店铺的门开着,周芹还没来,店里只一个略比她大两三岁的女孩子,昨天已经认识过,是周芹的大徒弟李素红。
李素红扎着两条麻花辫,瓜子脸,身高大约160左右,比简惜惜略矮一点,穿着一身素色的连衣裙,也许是家里条件还行,有些小胖,但是个憨实的人,见到简惜惜来了,很热情的打招呼。
“惜惜,来这么早啊?”
简惜惜笑道:“那可不,今天第一天来当学徒,怎么着都得好好表现嘛,希望周姨能多教我一点。红姐,我什么都不懂,你可得多多提点我。”
李素红拿着拖把,顺手将一块抹布递给简惜惜。
“既然来得早,那就跟我一起打扫卫生吧。”
前一世,简惜惜也是这样从新人过来的,第一个到,提前打扫卫生,帮忙泡咖啡、订外卖,凡是跑腿小弟干的活,都被她抢着干了。
有人认为这样做没尊严,进公司是为了工作,又不是去打杂的,简惜惜却不这样想,本来就是顺手为之的小事,这样做了有助于她快速融入集体,也表明了她端正的工作态度。
事实证明,这样做的确有效。
这一世,她也抱同样看法。
何况现在是七十年代,学徒地位低,要想让师傅多教你,就得表现的勤快又听话。
当然,简惜惜这样做不仅仅是希望周芹多教她,也是想给周芹留下好印象,她以后也是个裁缝,说不定有需要到周芹这个大咖帮忙的地方。
李素红拖着地,一边跟简惜惜唠嗑,“简惜惜,你跟林太太什么关系啊?我难得见到周姨问都不问就收下个新学徒。咱们这儿已经有一年没进新人了,周姨对新人的要求特别高,能通过她考验的人不多。”
简惜惜拧了抹布,正在擦拭一台缝纫机,待到擦干净,她又拿起放在一旁的机油,小心翼翼的点在缝纫机的几处位置,好让旁人待会儿踩缝纫机时能顺畅一些。
“她是我阿姨,知道我想当个小裁缝,又跟周姨熟悉,就把我送过来,拜托周姨教教我。”
李素红道:“那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学徒都要先做一年半载的杂活,然后周姨才会教画图、裁剪,等到画图和裁剪都熟练了,再教缝纫技巧。你看我,都跟在周姨身边五年了,一年前才独立做衣裳,想要出师门,还得再熬个三两年。”
简惜惜皱眉,小声道:“那我可等不了那么久。”
她只是过来装个样子,不想因自己突然会做衣服而显得格外突兀,可如果要她在周芹这里打熬个两三年,那就得不偿失了,完全没必要。
李素红见她失望叹气,一脸担忧的样子,笑着劝道:“你是林太太的侄女,周姨一向跟林太太交好,也许你不用熬那么久。”
简惜惜点头,“但愿吧。”
两个人打扫卫生接近尾声时,另外几个学徒陆续来了,几个人都很热情的跟简惜惜打了招呼,只有一个叫黄翠翠的女孩例外。
黄翠翠人如其名,喜欢穿嫩黄色的衣服,声音清脆好听,脾气却有些傲。
她一进门就看到简惜惜正在擦拭属于她的那台缝纫机,远远的就急着嚷嚷道:“那谁,你干嘛呢?你不要弄坏我的缝纫机。”
简惜惜蹙眉,直起身子,“这是你的缝纫机?”
黄翠翠将背着的布包放在缝纫机上,扬起下巴,瞪着简惜惜,上下打量了一番,口气不善道:“你就是昨天那丫头?收拾的还挺像个样子,干嘛?学手艺的还是来招蜂引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