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前,域外战场,第三战线。
漆黑的、好似那铜墙铁壁一般的巍峨城墙横亘在混沌与虚空当中。
它乃是由无数密密麻麻的漆黑的巨石堆砌而成,所有的接缝处都被刻画了复杂和奇异的纹路,将那万万丈高的城墙铸造的好像一个庞大的整体。
每隔千丈,粗粝而古老的城墙面上便凹进去一个圆形的孔洞,孔洞当中探出古铜色的庞大炮管,其直径能达百丈之阔,尽管如今暗淡无光,但仍可以想象从这炮管之中喷薄而出的炮火是何等的恐怖。
就像是那无法逾越的天堑一般,分割了东荒和域外。千千万万年以来,阻挡了无数域外邪秽和域外天魔的进攻!
——天渊。
这便是它的名字,是曾经集整个东荒之力,耗费无尽的资源与神材,铸就的铁血城墙。
而在城墙背后,一座座钢铁的军营好似城堡一般整齐列阵,一道道身着铁甲的兵士,还有那身穿道袍的炼炁士,以及无数工匠,医师,侍者……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
其中,林秀便是这第三段战线一位万夫长,手底下统领着一万名悍不畏死的人道兵士。
在这庞大的第三段战线,像林秀这样的万夫长微不足道,只能说是那无穷汪洋中的一枚水滴,但也正是有了他和他手底下的兵士们,方才组成了无穷庞大的人道联军,以血和汗,将古仙一脉拒之门外。
如今正是休战期,刚结束了无比惨烈的战斗,所以天渊背后的人道联军们迎来了久违的闲暇时光——每天不必神经紧绷的担心着域外邪秽的进攻,只需要按时完成操练的任务和刀兵的保养,虽然没有什么福享,但对于这些把脑袋悬在腰上的兵士来说,平静和安宁就是最好的享受了。
林秀刚结束了手底下新兵蛋子们的训练,便坐在军营的城墙之上,取出一根笛子来,吹响回荡。
这是他老师交给他的,说想家的时候,就吹响它,他就会听到。
一曲吹罢,林秀的目光不由看向右侧,那数万座人道联军钢铁堡垒的另一边。
那个方向,没有军营,没有堡垒,没有宫庭和任何生活建筑,只有一片乌泱泱的望不到尽头的漆黑。
但林秀心头清楚,那并非是什么漆黑,而是一只无穷恐怖的可怕大军。
——前些日子,域外邪秽像是发了癫一样疯狂进攻九段战线,那天渊城墙都已经被他们打的千疮百孔,岌岌可危。
但就是在那关键时刻,林秀从来没有见过的一支军队从天而降,踏入战场。
他们身着漆黑的铠甲,身形伟岸而恐怖,气息阴森又肃杀,面之下燃烧着幽幽的鬼火,野蛮而粗暴的加入了战场。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是友军,而非敌人。
一加入战场,这些恐怖的神秘兵马便以所向披靡之势,疯狂的屠杀和碾压着那域外邪秽和天魔。
——直接就给林秀看愣了。
他们的数量好像无穷无尽一般,不知痛苦,不知恐惧,不惧死亡。
将那狂妄嚣张的古仙大军打得支离破碎,直到最后,那古仙的兵马不得不撤退了去。
有这般援军,无论是林秀还是诸多将士们,心头那自然都是无比高兴的。
而对于这群援兵,他们更是充满了好感。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却彻底颠覆了林秀的认知。
——战争结束以后,这些兵马从来不会将自己的甲胄褪去,也不需要歇息,不需要进食,不需要喝水,不需要任何放松和劳逸结合。
在没有战争的时候,他们就好似雕塑那样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无论多大的动静都无法影响到他们一丝一毫;但一旦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变会如那恐怖的机器一般被唤醒,平静而冷酷地投入战场,杀尽一切敌人!
这种兵马,别说是古仙大军,哪怕是作为同僚的林秀都是感觉心底发寒——他实在不清楚那背后的大人们,究竟是从哪儿找出来这么多恐怖的怪物。
他也问过他的上司,那位统领着百万兵马的将军,可对方似乎也并不知晓。
所以林秀对于这些“同僚”,心头充满了好奇。
稍微有些时间,便会坐在城墙上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可他失望了,几个月来,只要没有在战场上,这些恐怖的兵马都绝不会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动作。
今天,似乎也是如此。
但就在林秀准备收回目光的时候,她好似突然看到,那些浑身暗淡的恐怖兵马的面甲胄之下,好似亮起来了幽幽的光芒。
林秀本能地浑身一震!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他已经得出了规律,在这些兵马休息的时候,那面甲之下的鬼火一般是暗淡熄灭,只有当需要上阵杀敌的时候,火焰方才会好似眼睛那样亮起。
难不成……古仙大军的那群兔崽子又不知死活的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