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君,火气不要这么大嘛。”京极夏彦笑着道:“毕竟老夫也算帮了你不少。”
“……”
好一会,太宰道:“那我还应该感谢你了?感谢你的“仪式”?”
拿着手电筒的乌鹭享子不着痕迹的退了半步。她跟着太宰几个月了,还是头一次看到这样。
杀意,那种金属质感锋利的杀意。
让她瞬间联想到了见血的刀剑。
“那倒不用。你和你的那位小朋友可给了我不少灵感。对了太宰君,听说明光在找你。要帮忙吗?毕竟活的久了,认识的人也就多了。”耳机里传来了京极夏彦愉悦的笑声。
“为什么?”太宰忽然问道。
京极夏彦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太宰君,你如此果断的从井上跳下来是笃定自己不会受伤,还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
太宰缄默不语,而耳机里的声音却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年轻人不在乎性命,可老夫还是要啰嗦几句。人的生命啊,真的很有趣,有长有短,有粗有细,但唯一不变的就是它的脆弱和易逝。”
“太宰君,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我们如何度过他们。”
耳机里传来了的京极夏彦的声音,那是一种带着些许得意和挑衅的笑声。
“所以花子就是你找的乐子。”太宰盯着墙壁,眯细了眼睛。
“不,她只是给了我一个灵感。太宰君知道妖怪是如何产生的吗?”
“你想说什么?”太宰眼眸微垂,而京极夏彦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
“在日本,流传的无数的鬼怪故事。人们将自己的无知,无能为力寄托于故事,广然后广为流传。这些故事经过时间的沉淀,移居到了人们的心里。被丢弃在还河中的婴儿是河童,害怕被迫害女子回来报复就将她们的异化为骨女、裂口女等等,在野外看到无法认清的怪鸟,那就是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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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们对某件事物产生强烈的恐惧或欲望时,那些情感就会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具象化的存在,那就是妖怪。”
京极夏彦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正在讲述一个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太宰握住井口垂下来的绳子,乌鹭享子稍微一用力就将他拉了上来。
“老夫一直在研究这个,咒灵因为人的恐惧而诞生,妖怪亦是如此。”京极夏彦顿了一下道:“站在个人的角度,活着就等于与恐怖同在,当人类将恐惧寄托于一个具象化的存在,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
太宰抬起,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侧脸浮现出厌烦的神色。
“原来如此。”
京极夏油满笑着点了点头,“老夫就知道你一定能猜。过众人之口传递、增殖的东西,那不就是「妖怪」。就如同你的那个小朋友一样。你通过制造各种恐怖流言增强她的力量。那么换一个载体,自然一样。”
“在老夫看来,同样都是生命体,但比起基因生出来的密密麻麻的人类,千年以前就因人心而存在并不断扩散的‘妖怪’要优秀得多。”
漆黑的树木在风的吹动下沙沙作响,从深潭弥漫而出的清白水雾飘过井口,最后笼罩在太宰的身上。
他厌厌的道:“想将自己变成咒灵啊,真无聊。”
“无聊吗?”京极夏彦声音沙哑的道:“或许吧,毕竟老夫真的很怕死。”
“永远留在这个腐朽的世界吧,京极。”
“呵。”
耳机里传来了京极夏彦的笑声,似乎还带着些许的遗憾。
“真可惜,太宰君,如果你我道路相同,或许会成为不错的朋友。”他顿了一下,语气变得轻松而愉快,“不过虽然我们道路,但不得不承认我从你那位花子小姐身上得到了无数的灵感。作为报答,我将送她一场盛大的仪式,助她再登巅峰。”
“太宰君,再也不见了。”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耳机里传来了滋啦滋啦的电流声,然后归于沉寂。
太宰摘下了耳机将其扔在了井边,耳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静静地躺在井旁的地面上,与周围的寂静融为一体。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乌鹭享子看着一言不发的太宰问道。
这一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不带脑子的跟着他行动。
“去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