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话心却莫名其妙地乱跳起来,那个人是我的“夫君”了?对啊,其实他早就是了,只是心里怎么对他这个身份还是这么陌生的?
神思只在一瞬之间,望月却已经看得我满眼深意,又回头与阿母相视一笑。
阿母也笑了,淡淡地开口道:“夫人若是真爱自己的夫君,就该多放些心思在自己身上,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若是连自己的装扮都不在意,又如何留得住他的心呢?”
阿母有着南方人特有的温软口音,声音有些沙哑,音调缓缓的听来却是十分悦耳,十足的一份慈爱长辈的腔调,却没有任何的拿腔作势,这番话并不动听,却是说不出的诚恳。
阿母又道:“前番你这孩子给老身保荐了一名好医士,这几日里每常都见你往这里跑,无一日不是惦记着老身的身子,老身心下很是感激,望月公主这几日与您相处也很是愉快,知道夫人是位心底清亮的率真女子,所以和你说话也很是直接,若是老身有什么说的不到的地方,夫人莫怪啊。”
“哪里会怪,”我一把握了阿母的手道“宣玉母亲早丧,自幼没有长辈来教我,其实心里倒是巴不得有位长者多来指点我呢。”
席阿母与望月公主两个人又都笑了,望月公主道:“夫人是位简单善良的人,我们都看得出来。所以有的话说来也不怕您怪,夫人只说自己这样穿衣打扮是自己习惯了,怎么不问问政哥哥是否喜欢呢?”
我微微一怔,却见阿母也正满脸慈爱地看着我。
望月公主又笑了:“政哥哥心下爱着夫人,可是每次见到夫人都是素容装扮,时间久了也会厌了,其实以夫人的身段和容貌足算是上等的,可就是不好好打扮自己,倒是让您这姿容打了折扣,却把政哥哥的眼睛也推到别的妃子那里了。”
我下意识地抚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是啊,我每天照镜子的时侯也觉得自己不丑啊,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可以把自己打扮得更漂亮一些呢?每每看到宫里各种各样艳丽的女子,自己心下也是羡慕的,怎么就没有想到自己也是个女人,也可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呢?
我抬眼看向望月,诚恳地说了一句:“公主教我。”
望月掩口一笑,却故意把嘴角一斜,道:“本宫可是不随便收弟子的,既然夫人您亲口说出要本宫教你,那可得要用心,不然本宫那些体已的手艺可是断不肯教的!”
一句话说得阿母也一起笑。
这一整天,我都呆在望月的寝宫里,望月真是个精细的女人,打小居于深宫,学的不止是礼仪文化,更是日常事务中的种种学问。
单从衣料的材质配色,再到服饰的款式,样样都有讲究,哪种颜色显得人白皙,有精神。哪种颜色会显得人娇怯惹人痛,哪种颜色配哪种颜色显得身型更加立体。哪种颜色绝对不能配哪种颜色,一但配上就显得人又乱又没气质。哪种料子最为挺括要是做礼服就是最合适的,要是做常服,里面就要配厚一些的内里,不然整个人就象个衣架子似的,撑不起来,空落落的倒显得人没精神……
我认真地听了一晌只觉得受益菲浅,真心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女人真是白做了。
临走望月又替我亲心地挑了几匹料子配在身上,仔细比对了我的肤色,又从箱子底抽出一本帛书来,打开一看,竟是楚国最为时兴的衣服样子。
“楚人好歌舞,所以喜欢长袖束腰。秦人的服饰尽管也喜束腰,但是多为广袖。眼下天气渐渐热了,这广袖穿着会有些闷了,夫人不妨给自己做一件长袖曲裾,配上宽一点的腰带,下身的裙摆再做得紧一点,这样更显腰身……”望月说起服饰搭配来头头是道。
我是听得心悦诚服,默默刻苦一分一毫也不敢懈怠。望月看到我这个弟子如此用心,心下很是满意,更加倾囊相授。
几天下来,我的着装品味着实提高了不少。
学完了服饰搭配又要学美容护肤,这些科程,是个女人没有不爱学的,可惜以前就没有老师来教我,没想到现在有这么好的师尊亲自授课。
这望月公主是什么人啊?打小居于深宫,身边全是最好的教养嬷嬷,她的母亲刘夫人当年更是一位绝色美人,他的父亲姬妾众多,唯独爱她母亲爱得要死要活的,望月自小得了母亲的真传。年纪大一点开点窍之后,这女子的仪态神采也是不用学的,那个眉目间的风情,那个举手投足间的韵味,仅仅是自然流露,便可以倾国倾城。莫说楚国这公子彻爱她爱得了不得,这样的女子,饶是哪个男人见了都会用心痛爱的。
到了楚国之后,这楚人国风本就声色丰饶,望月公主到了这样的环境里更加地如鱼得水,不但在服饰妆容上更进益了,就连那眉目间的风情也更加婉转动人起来。
跟着这样的师尊,饶我是块老榆木也能开出花儿来了,何况本宫还是有几分姿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