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呷了一口茶“她自己怎么不会知道做这些事的凶险?这般铤而走险,要么是被别人握着了把柄,要么就是有大事得求着人家。她有她的难处,我们也不必赶尽杀绝,只好生放她到兰汐夫人那里,她自己也想想清楚,往日里的情形,可对得起咱们吗?”
“那倒是,万一咱们做得绝了,惊动了秋池宫也不好。”张蒿在我身边跪了,轻声一笑“兰汐夫人也向来是极聪明的,有的话该敲打她就敲打她了。”
“交给兰汐夫人咱们就不用管了,是用还是留,都由人家说了算就好,以后这个人和咱们的瓜葛也不大了。”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道“这么晚了,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诺。”张蒿行了个礼,作势退下。
“陛下今天晚上是宿在哪个宫里的?”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来。
“回夫人的话,陛下去了梅池宫。”
“哦?好,退下吧。”我冲张蒿笑了笑,转身上了旁边的小榻。
大榻里面那个人想来是已经睡着了,呼吸渐渐沉重起来。我听着她的呼吸声,眼睛也在渐渐发沉,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起来,天依然阴沉沉的。我让张蒿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将榻上那个人搬了进去。
夏芸昨天晚上被骂了一下,现在乖多了,就低着头干活,也不多话。
张蒿将那人安置好了,又交待了几位宫人,平日里别进这个屋子,免得惊着病人,平日里送个药送个饭什么的,脚步也要轻一些,这屋子里的人,吹不得风,也听不得大动静。
几个宫女都是跟了我好几年的人,向来是有分寸的,一句话也不多问,只管小心侍侯着。
中午,那个叫夏枳子的医官来了,进门就先向我行了一礼:“夫人鸿福,请问是宫里哪位贵人病了?”
“医官免礼。”我道“本不是什么贵人,就是我宫里的一名宫女,前几日突然得了个失心呓语的毛病,叫医官前来看看。”
“哦,请问那位宫人现在何处啊。”
“张蒿,带医官过去,好生诊治。”
医官向着我恭敬地行了一礼,随着张蒿进了那小屋子里,我用手抚了杯子,耐心等待。
过了足有半个时辰的光景,张蒿才引着那医官走了出来。
“看了这么久,可是诊出是什么毛病了吗?”我问。
“夫人……”夏枳子下拜道“我观此人脉象还算沉稳,只是适才与她说了几句话,却是……”
“却是什么?”我问。
“却是有些颠倒,难不成是受了什么惊吓?”夏医官问道。
“哦?”我放下手里的杯子,轻声问道“她可说了些什么?”
夏医官回头看了一眼张蒿,这才小声说道:“那名宫人初时只是啼哭不止,小人问话她也不答,想来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吧。”
“她说什么了吗?”我接着问。
“她说是……什么孩子不在了……”夏医官刚开了口,张蒿就在旁边一声干咳。
夏医官赶快住了口。
我沉吟了一会儿道:“这个病可好治吗?”
“治疗疯症,也只能是用安神的药了。小人观其脉象似无大碍,若是静心调理,许是会好起来的吧。”夏医官道。
“那便有劳夏医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