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这是个靠才华吃饭的时代,只有脸是不行的。
考官遗憾地想。
有石聆的安排,石琮礼一路上都没有缺过银子,只可惜按律法,他此时还必须要和其他考生一起隔离备考,不能擅自离开去见妹妹。
石琮礼不知道的是,石聆早就来了,只是似乎和他在城门口错了开。而后石聆又赶往礼部,却守错了门,和腊九围着礼部高墙转了几圈,不得而入,只有无功而返。
颇为郁闷。
鼎鼎大名的财神娘子也有吃瘪的时候,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报道完毕,石琮礼拿着自己的名牌去找宿舍,路遇一位浓眉宽脸的,灰色布袍的老头儿。道路狭窄,仅能容二人并肩,狭路偶遇,二人皆是一怔。
石琮礼自幼在书院长大,深受圣人教诲,自然是想也不想地便躬身一拜,随即不嫌麻烦地退后,请老先生现行。
老头儿审视他片刻,没有说什么,自顾自地走过去。
连一声客气都没有。
石琮礼的同窗忍不住道:“看见没,翰林院就是翰林院,一个扫地的都这么能摆谱。”
“别这么说,长幼有序,你我相让是应当的。”
待石琮礼走候,那老头儿回头看了一眼,一撅嘴,点了点头,随即走进监考司。那正在给考生发名牌的官员一见他,“腾”地起立,刚才还懒散得好死要断了的腰板顿时嘞得笔直。
“老师!您怎么亲自来了!”他匆匆迎过来,“老师怎么也不说一声,学生亲自去接您?”
老头儿瞥了他一眼,无甚情绪地道:“来看看,随便看看。”
院子里的考生见这老头儿一身布衣,一双浓眉压在方脸上,长得实在不好看。可是礼部官员对他恭敬有加,也知道这老头儿身份不一般,都在默默猜测。
那老头儿自院子里扫了一眼,见这些学生一一个个衣衫灰败,面黄肌瘦,不由皱眉:“这是哪儿的考生?”
“老师,这一批都是河东的。”
“怎么,河东府今年遭灾了吗?”
他们这是来考试的,不是来当小厮,怎么一个个都搞得泥猴子似的,他今日本是想来看看今年的青年才俊,结果看到这些个……心情实在不美。
“顾老师,”官员深知老头儿的脾气,忙道,“河东府虽不曾遭灾,只是考生进京要路过曲江,曲江水患,这些学生路上还为灾民做了不少事,一时无暇顾及仪态,还请老师见谅。”
“噢?”顾老头儿神情一穆,“如此说来,倒是有心了。我是听说今年有考生给曲江送粮,难为年轻人有如此心性。勉之,我与你说过,选拔人才,考试只是一种不得而为之的方式,重要的还是人品心性。”
“老师说得是。”杨勉之低头听训。
“捐粮的考生不知是何人?可在此处?”
杨勉之不由失笑:“老师,可也巧了,他才刚刚领了名牌,已经去往住处了。”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顾老身为本届的主考官,见面是迟早的事。既然顾老已经将此人放在心上,此子恐怕前途无量。
一声“顾老”,也唤回了众考生的心绪,原来此人便是翰林学士顾瀚之。此人少年得志,在朝三十载,辅佐过两代皇帝,始终是朝廷重臣。只是天才大底都是有些怪癖的,此人性格也是出了名的固执。
比如他对学生要求极为严格,连日常的衣食住行也一丝不苟;还有一点就是,顾瀚之和沈国公一党非常的不对付。身为当朝大儒,每天没意思就要写两首埋汰沈国公一党的诗,得罪人的本事堪称一绝,叫太子一伙人十分反感。
这种人在官场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大抵上和当年酷爱“忠言逆耳”的石家先人是一个道理,都是有上位者庇护。顾老权虽不重,贵在位高,连皇帝都是他的门生,沈国公党一时间也不敢将他怎样。
顾瀚之闲坐半晌,忽然道:“勉之,我听闻今日民间有桩奇事,你可知晓?”
杨勉之心说,来了。
这是顾瀚之第二个毛病:爱打听。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有朋自远方来,我现在码字的时间基本上就剩下睡前一小时和周日(周六加班),然后这周朋友要来所以tvt
下周没申榜,准备放松一下,应该不会日更。隔日更,或双日连更。
数据这事我也不强求了,妹子们可以先攒攒文,这是过度,后面又有大情节了。
文已过半,感情线也该明晰了0v0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