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允在囚阁那里吃了瘪,那里的守门奴才都是韵君打点好的,帝后之命谁敢违抗,任由庄允在门口撒泼叫骂也无济于事,他最终也没能见到小贩一面。
而另一边的韵君在心罗那里意外得到了一个木匣子,这个木匣关系到玄司的生死,韵君不敢大意,他将木匣放置桌上,仔细地观察着,木匣制作工艺精美、巧妙,其木料是羌国独有的金柳木,木色金黄,质地异常坚硬,就是刀砍斧劈也不能将其劈开,得用一种特殊的药水涂抹在树身,树身吸纳药水后质地会变软,这时还要尽快将其砍伐制成收藏匣盒,否则待药性挥发后,木料就再也不能使用了,成为了废料,正因制作不易,所以金柳木匣非常珍贵。
可最让韵君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木匣上的锁,此锁名为九曲盘环扣,九个锁扣环环相连,一环扣一环,最要命的是,这是个子母锁,分为上九环和下九环,总共十八环,通体为青铜所制,这种环形锁没有与之相配的铜钥,若想打开它只有相对应的口诀,可此锁的机密就在于创造它的人,每个人创造的九曲盘环扣的方式都不一样,有常规成一列的,有呈花形的,总之,一口诀配一锁,除了创造它的人,谁也别想打开此锁。
韵君出身赤离,自认为识得天下珍宝,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物件儿,可面对如此复杂的九曲盘环扣也是愁眉不展,他本意并非想窃视这木匣中的秘密,他只是想提前知道此匣中是何物能保得住玄司的性命,他好做准备,怎么和远星迂回,可现在看他是无论如何都打不开此匣子了。
“帝后,你要是打不开,那夕主子呢?这是给他的啊。”怀安小心翼翼地在旁边提醒道。
韵君如梦初醒,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对啊,他怎么把玄司给忘了,真是人一着急就糊涂,把玄司这个最直接的人给忘了。
想到这韵君也不再耽搁,随便裹了匣子就往水牢赶去,只要玄司能打开此锁,他就有办法救他出来。
那牢头送走了庄允,如获大赦,他心情十分好,心情一好就想给自己找点儿乐子,虐待玄司便是他的乐事之一。
“怎么样,这牢里的日子可不好过吧!”牢头坐到石池边上,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难闻的酒气扑向玄司,玄司把头偏过去不看他。
“都是男人,凭什么你就能当主子,享受陛下给的一切尊宠,老子就得守在这阴暗晦气的地方活着,不公平!想当初老子家里也是出过主子的,先帝的瑚秀人就是老子的亲叔,可他命不好啊,死得早,刚和先帝生个公主就死了,连位份都没升……”那牢头絮絮叨叨地重复着他家的光荣历史,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悲愤,有时候说到动情处还会哭上两把。
牢头感叹命运的不公,他认为瑚秀人能当主子,他和瑚秀人是嫡亲,自然也是有主子的命,可他已经年过三十五,依然还是个牢房头子,虐待玄司不仅仅是受庄允收买,更多的是为了泄愤,自己得不到的东西看到别人拥有过就会嫉妒、憎恨,从而产生虐待心理。
“先帝开创盛世,乃是北斗之尊,岂是你一个奴才能在背后议论的!”韵君的声音响起,玄司的眼神中出现了一抹光亮,他期盼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走来,他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确认不是自己的幻觉,哪怕伤痛遍身,他也向韵君投来一份笑容。
牢头一见是帝后亲临,顿时酒醒了大半,一个趔趄从石阶上滚了下来。
“你这奴才好大胆子!不好好地看守牢房,反而酗酒成瘾,可见平日之散漫,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议论起先帝,真是罪该万死!”怀安怒骂道。
韵君看着浸在水里的玄司,不由得心里一惊,只见玄司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口中还时不时咳出几口鲜血,头发湿漉漉地散乱在肩膀两侧,那手腕上被铁环摩擦得皮肉外翻,让人看着都觉得疼痛难忍!
不过才几日光景,曾经倾世绝颜的玄司已经别折磨成这般惨样,怎叫人不心痛。
“怀安,赶紧把玄司从水里拽上来,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韵君又急又气,只是眼下他来不及过多追责牢头,只想一心救玄司的命。
“万万不可,韵君你千万不要冲动,把我打进水牢是女帝的命令,若你擅自把我从水里解救出来就是违抗帝命,那女帝现在被谣言遮蔽双眼,重利轻义,她能对我下死手,同样对你也好不过哪去,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这后位,稍有不慎便会坠入他人设的陷阱,我宁可死在水里,也不能为图一时舒坦连累了你!”玄司说完又吐出一口鲜血,他强撑着一口气,制止了韵君的行为。
韵君虽着急,但他听了玄司的话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为了自己也为了玄司,他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越是着急越要沉着冷静。
“玄司,你只需告诉我你认不认识这个金柳木匣子?是否解得开这匣子上九曲盘环扣?”韵君不过多拖沓,开门见山,直接问最重要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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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韵君便从怀里拿出了那个匣子,放在了石池边上。
玄司一眼就看出了那是自家东西,这个金柳木匣是洛仲随身常带的秘密宝贝,就连睡觉也贴身藏着,生怕被人偷抢了去,谁也不知道这匣中装的究竟是什么值钱的珍宝,以至于洛仲如此在乎。
玄司虽然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秘密,可洛仲却在玄司临行圣女国的前一天告知他这里面装的是可以救他命的法宝,但此法宝只能在圣女国起到保命的作用,在羌国就是要命了,所以洛仲才会如此小心这个金柳木匣。
另外,洛仲还嘱咐道,玄司虽然远在圣女国,但他和洛家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如果有一天他在圣女国收到了这个金柳木匣,也就证明了洛家在羌国已经不复存在了,而玄司的处境也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用这金柳木匣里面的东西来保玄司的一条命,是洛仲能为玄司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韵君见玄司沉默良久,以为他也不懂解锁之法,内心不禁有些焦急,可面上还要强装镇定。
“玄司,你解不开锁不要紧的,民间奇能异士颇多,总会有人懂得破解之法,到时候我就会救你出去了。”韵君安慰着玄司。
“见此金柳木匣,也就意味着我洛家满门诸人皆亡,我爹独独给我了一条生路,这匣子上子母锁是我亲自设的,我自然也懂得开解之法,只是这匣中装有何物我却不知,我爹也没告诉我,只让我设锁自己记住,以备将来不时之需,没想到真的派上用场了。”玄司眼中噙满了泪水,一想到洛家满门皆因自己而死,他就觉得偷生惭愧,恨不得此刻便随了他们去。
韵君听到玄司的话,头脑里原来乱糟糟的信息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大概猜到这匣中装的是什么了。原来他只是想先坐实庄允的栽赃,然后再找证据证明玄司与那封信无关,后来听说多福惨死牢中,他又慌了神,临时改变了计划,先救玄司而后再收拾庄允,可现在一看不需要先后之分了,他可以一箭双雕了。
“玄司,你一定要撑住,想想洛氏一族,想想羌国和圣女国那些无辜的将士们,想想阿拉罕和苏瑜,想想多福是怎么死的,你就是为着他们也要活下去,留着性命,以待来日,你要亲手替他们报仇!”韵君坚定地看着玄司,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玄司救出去。
“我一定留着这口气,亲眼看着庄允是怎么替这些人偿命的!”玄司握紧了双拳,他咬着牙坚持着,不杀庄允,他死都不瞑目。
韵君冲着玄司点点头,回头再看牢头已是换了一副面孔,面若冰霜,冷酷至极,和刚才那个满眼心疼的韵君判若两人。
“你要是想活命,就要认准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你以为攀上的是棵大树,殊不知树内中空,只剩一副树壳子,一碰既倒。还有,主子再落魄也是主子,身份也远比你这奴才高贵,我不管你受谁指使,若你再敢伤玄司一分,我就将你五马分尸。”韵君用很轻的语气却说着最狠的话,吓得牢头连连磕头认错,并承诺以后为韵君所用,绝不敢再欺辱玄司。
“不要说以后为我所用,主子也好,奴才也罢,都得是效忠陛下,你要把你要说得话去说给陛下听,这样才不失一个做奴才的本分。”韵君说完就走了,他急着去长勤殿见远星,想来那牢头也不敢再对玄司做什么过分的事,他暂时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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