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们很害怕,这下可是闯了大祸了,他们惊惶的将情况跑去报告给了木老爹,木老爹和木母两人听了,也是惊骇莫名,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两口急急忙忙跑到桃园,看到女儿眼睛紧闭,脸色灰败,但口中却仍旧有丝微弱的气息。
木老爹又急又气,忙命人将女儿头上的箭矢拔出来,但箭矢入脑,哪里那么容易拔出来?拔箭的仆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脚踩着木氏的脑袋,一咬牙一用力,终于将木氏头上的箭给拔了出来,而同时,木氏呻吟一声,鲜血从箭矢的伤口喷涌而出,气息也跟着断绝。
木老翁见这下子可是闯了大祸了,心中害怕,虽说死的是自己的女儿,但她如今却是金家的媳妇,如今她被自家给害了,自己怎么给金家交代?
好不容易煎熬到了天亮,木老爹还是决定亲自到金家去请罪。他到了金家后,将自己家如何起火、如何捉贼、如何误伤了木氏的事,一五一十的对金母说了,木老爹说完,长跪在地,恳求金母的原谅。
金母听了木老爹话后,脸上毫无波澜,甚至连一丝怨怒的神色都没有,仿佛这件事情与她无关一般,显得异常的淡然。
她缓缓地向木老爹讲述着木氏通奸的事情,语气平静得就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一样。最后,金母告诉木老爹,他可以自行去处理木氏的后事,无需再来询问她的意见或看法。至于如何埋葬木氏,那完全由木老爹自己决定,她不会再过问半句。
说完这些之后,金母便转身离去,留下木老爹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金生色有一个堂兄,名字叫做金生光。金生光得知木氏被木老爹误杀之后,气冲冲地跑到木家去找木老爹理论。
一见到木老爹,金生光就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起来,将木氏的所作所为一一揭露,并指责木老爹没有教育好自己的女儿。木老爹听着金生光的斥责,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心中充满了愧疚和羞耻感。毕竟,自己的女儿做出如此不检点的事情,作为父亲的他实在是颜面扫地。
为了平息金生光的怒火,木老爹不得不拿出一大笔钱财来贿赂他。金生光见钱眼开,收了钱后便不再纠缠,转身离去。虽然这场风波暂时平息了下来,但木老爹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他一直想不通,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那个与她私通的男人究竟是谁?
没多久,金家邻居的儿子去自首,将自己深夜回家,哪知却捉奸在床,盛怒之下杀了奸夫淫妇的事向官府一五一十的说明。官府在经过一番仔细地调查之后,发现这件事情确实情有可原,于是只是略微地惩罚了他一番,就放他离开了。
然而,那位妇人的兄长马彪可不是个善茬儿,此人向来喜欢打官司,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讼棍”。如今他妹妹被妹夫杀害,他岂能善罢甘休?于是乎,马彪一纸诉状将此事告到了官府,状纸之上洋洋洒洒地写满了对妹妹惨死的悲痛和对妹夫暴行的愤恨,并强烈要求官府为其妹妹伸张正义、严惩凶手。
官府接了状子,自然要审,于是将金家邻居老妇人拘到大堂,几句话一问,老妇人被吓破了胆,问一说十的将自己如何替董贵牵线搭桥、儿子如何杀董贵、如何杀妻的事如数说了。
官府见又牵扯到了金家,便派人传唤金母到堂问话,但金母托词身体不好,没有去,托侄儿金生光去了公堂,金生光自然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个清楚。
于是,一切水落石出,之前的案子都清楚了,木氏夫妇也被牵连,所有的事情都清楚明白,有了定论。
木母因为教唆丧期的女儿嫁人,判她纵淫罪,受棍刑,可以拿钱赎罪,由此,木家的财产被消耗一空;金家邻居老妇人,因为诱导人淫乱,视为首恶,被判杖毙。
于是,这个案子这才算全部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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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说完,太阳也西斜了,炙热消了下去,终于凉快了一点点,异史山人叹道:“金生色真乃神人也!他生前一再嘱咐,让妻子改嫁,这是多么英明的决定啊!他一个人没杀,但却让所有的事情大白于天下,所有的冤屈都得到伸张,这不得不说是很神奇了!
邻家老妪引诱别人家媳妇与人私通,结果反而让自己家的儿媳遭受了污辱;木母疼爱女儿,却因这份疼爱而最终害了她。唉,‘预知后日因,当前作者是’,这报应来得比来生还要快。”
陆老与和尚两人也默默点了点头,甩着袖子一左一右跟在异史山人身边,在夕阳余晖中缓缓往小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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