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这才笑吟吟的走了。
小狗子将这事回禀给璋儿,冯璋道:“又是一个弃了亲人选择逃跑的人,一个人的日子哪有那么好过,她身有巨财,在外奔走,是自寻死路。”
“那花楼也不好容身,那骄子可有的气受呢,且让他受着吧……”小狗子一想其中的关窍,失笑道:“沦落于底层,那边的茶楼可不比晋阳这么的单纯,且的受着呢,这也算是他们的下场了。但比起当年璋儿所受的,还是不及万一……”
“晋阳花楼中的女子,倒是清醒,知道自己的位置,从不做无谓的奢望,不做奢望,便不会坠落深渊,虽然人生也不可能再有奇迹。可是人生在世,普通人遇上奇迹的机会又有几万分之一呢?!”冯璋道。
小狗子知道他是想起花楼那个不肯与人走的花娘了,这世上活的清醒的人少,可是清醒的活着,放弃一切奢望,日子虽平淡,却不会坠落泥底。
遥儿也是清醒的,她始终都知道自己属于哪里。冷静清醒到一种可怕的地步。
冯璋渐渐的有些理解她了。
罢了,反正生生世世,她在哪儿,他就在哪里。三千世界,他都会追随于她的脚步。
想通了,心反而平静了下来。
世人是有偏见的,歧视是无所不在的,阶层也是客观存在的。
人活于世,是很艰难的,各个阶层都各有其艰难。
对冯璋而言,芳儿与骄子的命运不可能再与他有关了,是苦的,是受的,都不可能再影响到晋阳与他,或是遥儿。
他们将尝够苦楚,却还不知道为什么命运对他们如此残酷。
他们很快会尝到背叛的代价,逃跑的代价,以及抛弃善良的代价。
一个有财有色的小姑娘,一个瘫子……还是不走正路,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这件事,你有与遥儿提及吗?!”小狗子道。
“说过了,说是送走了,遥儿也没问,”冯璋道。
“说的也是,遥儿此时正操心着马婶的问题呢,哪有空去追问这两个人的下落,”小狗子道。
此时的马氏沉默了不少,缓了好些天,才缓过神来,再不提及娘家人的事,只是一如既往的生活着。
邻居们也很识趣,从来不敢再提这个话头,一群人心照不宣的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二丫问大丫道:“姐,娘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大丫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道:“大人的无奈就是这样子,背负着痛苦和过去,负重前行。”
“当大人一点也不好玩……”二丫道:“有这么多这么多的无奈。”
“在乎才会有,不在乎的人,只利己,怎么会无奈?!”大丫笑道:“他们最擅长的是做出利己的选择,以及逃跑,逃避责任。所以无奈的大人,都是有担当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