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色语塞,说不出话来。(。)
她从来都不是敏感的人,为何唯独在这件事上,她猜的一点不差?
究竟是她太关心胡老的事情,还是……只是说,她讲自己代入到了阿婆的处境当中?
因为有着相同的遭遇,所以才特别有感触?
轻轻的叹了口气,灵色苦涩的笑笑,却也毫不掩饰的转移了话题,表达出了自己在此刻不想谈论有关她与叶承枢之间的事情。
她问:“胡老,您怎么来之前也不跟我联系一下,我也好早点去陪您呢。”
胡老瞪眼,“怎么没联系了。我一回京城就联系你了,可你手机打不通。”
灵色嘴角猛的一抽,表情有些诡异。
胡老问道:“怎么了?”
灵色扯了扯嘴角,低声的回答:“手机摔坏了,换了电话号码。所以您才联系不到我。”
“不过幸好你丈夫很出名,不然我还真找不到你了。”胡老笑笑,道:“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老头,每天就养花,遛鸟,下棋,散步。却也常常能听到叶特助的名字。听的多了,不免也就开始好奇,这个连公园里下棋的老头也常常提起的叶特助,究竟是个什么人物。于是便查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那个连公园里的老头们也赞不绝口的年轻政客,竟然就是你的丈夫。”
以前听到人家如此谈起叶承枢,灵色只有骄傲。可现在,不知道是听的太多了,还是已经麻木了。她已经不喜欢总是在谈话的时候,对方经常谈起叶承枢。
虽然那个被夸奖到天上地下唯他独尊的人,是她的丈夫,她也不想听到。
于是灵色便道:“胡老,您将我带来这里,要说的不是这个吧?您想说什么,直接说就好。”
知道灵色是不愿意谈及叶承枢,胡老也不愿强迫她,只是幽幽地道:“活了大半辈子,也只明白了一个道理。很多事情,说开了就好。莫要憋在心里,丫头,我是不清楚你跟叶承枢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却能看出来。你们两人都瞒着对方了很多事情。我说的没错吧?”
灵色僵硬的扯了扯面部肌肉,努力的想让自己笑的轻松一点。不过很可惜,她只能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索性,也就不勉强自己了。
深深的将自己埋进沙发的靠背当中,灵色闭了闭眼睛,轻轻点头,“这样那样的,隐瞒了很多事。他觉得他有能力处理好一切,不想让我心烦,所以瞒着我。我知道一些事,但这些事是他不想让我知道的,所以我就瞒着他,让他以为我还不知道。”
胡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你知道,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你知道的。丫头,你说这话,太绕口了。很简单的一件事,他为你着想,瞒着你。你考虑他的心情,瞒着他。就是这样,对吗?丫头啊!听我一句劝,有时候误会的产生,不是因为不够关心对方。恰恰相反,很多误会的产生,就是因为太关心对方。而你跟叶承枢,就是这样。”
“他是江南省的叶特助,连中央都将他视作头号储备干部的培养。他那样厉害的人,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万事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没能力帮他分忧,他自然是该瞒着我的。”终于的终于,灵色表达出了幽怨的不满。
纵然有千万种理由,可隐瞒就是隐瞒。没有人会被隐瞒了,也不会觉得不舒服。灵色,也是同样。她能够尽力的去站在叶承枢的角度体谅他,可她的心也是肉长的,会痛,会难受,会窒息。
她也是人,她也有自己的情绪。她不可能一辈子都只当叶特助身边的小尾巴,傻傻的跟着他。
哪怕是傀儡,日积月累,也会有自己的想法。更何况是她呢?
胡老抿了抿茶水,只是轻描淡写的道;“聪明人啊,通常不犯糊涂。可若是犯糊涂,那一定是最低级的糊涂。你的丈夫聪明一世,总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丫头,你得包容他。”
“可我总是在包容他,时间久了,我会累。”灵色仰头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轻轻的说道:“所有人都在让我包容他,体谅他。我也这么努力的去做了。可这样做,我很累。真的很累,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累,能不累么?顾灵色,你得知道你自己嫁给了什么人。叶承枢,叶家之子,江南省的骄傲。他是天之骄子,睿智无双,优雅华贵。嫁给这样的男人,谁不会累?谁都会累。可你能怎么办,你的丈夫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你还能离婚不成?”
离婚?
灵色唇边荡漾开淡淡的微笑。怕也是不远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叶承枢是多高高在上的存在,所以大家才会委屈你,让你包容体谅他。因为,你不可能要求高高在上的人,屈尊的去讨好你。这不现实。丫头,你自己在脑海里试想一下叶承枢讨好你的模样,不觉得很恐怖么。”
灵色想都不用想便回答道:“那简直就是世界末日。”
“对吧,就是这样。”胡老摊手,“不过也有一种情况例外。他爱你爱惨了,自然也会放下尊严的来讨好你了。可在我看来,叶承枢似乎并没有爱你爱的这么深。”
所以,讨好也就无从而谈了。只能是顾灵色多体谅包容叶承枢多一些。不然,这日子可没没办法过下去。
两个人里,总得有一个先退一步。既然叶承枢高高在上惯了,不可能先退那一步。也只有顾灵色委屈一些,不然,还能怎么办。
“胡老,这话我只敢对您讲。跟叶承枢结婚以来,他的确是待我很好,真的很好。处处呵护,百般照顾。但他的宠爱,太公式化了,像个机器人。我感受不到有感情的成分在里边。我累了,真的累了。”
眼前的年轻女子,还穿着鲜红的嫁衣。与她苍白的小脸,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