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男是在书房接待的叶静兰,他坐在轮椅上难掩疲惫:“四弟来了,随便坐。”
叶静兰旁若无人地找了张椅子坐下,大皇男和寻常人的长相并无不同,两只眼睛一张嘴,两条手臂一双腿。
嗯,一双废腿。
他脸上非但没长金银财宝,反而因为常年不出门白得和死人一样。
至于身段,大皇男不曾习武锻体,身体纤瘦,多年未曾运动过的双腿肌肉萎缩。
叶静兰不禁想试试她一拳头下去,会不会直接把大皇男的身体打个对穿?
“四弟为何深夜来访?”大皇男命人给叶静兰倒茶。
叶静兰端起茶杯,上好的白金茶散发着醇厚的茶香。再观大皇男的书房陈设,书架上是价值连城的珍奇摆件,房内熏着一寸千金的沉香。
大皇男吃着民脂民膏,享受夏池国百姓的供养,才能长得如此细皮嫩肉,过着如此优渥的生活。可他这么多年没有一点政绩,对百姓毫无贡献。
夏池国仍有少数百姓食不饱穿不暖,身为夏池国皇室怎能如此奢靡浪费。
叶静兰沉声说道:“皇兄可知近年来北延国虎视眈眈,屡次进犯我朝疆土,扰得北疆百姓不得安宁。只要一想到本朝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就彻夜难眠。”
咸沭站在叶静兰身后,听到她这番义正词严的发言嘴角一抽。
叶静兰要是会因为关心其她人的死活而彻夜难眠,她咸沭就自此金盆洗手,再也不赚人命钱了!
大皇男有一阵子没见四皇男,已经记不清四皇男的声音,他没怀疑眼前的四皇男是别人假扮的。反而认真地揣摩叶静兰今夜来此,说这些话的目的。
“四弟所言极是,北疆百姓生活在战乱中,我等远在京城亦是寝食难安。若我不是个废人,定要征战沙场,守护一方百姓安宁。”
大皇男虽是残废,但仍有争夺帝位的野心,他将话说得漂亮,以免被“四皇男”挑出错。
叶静兰要的就是这句话,她激动地站起来:“皇兄万不可自轻自贱,要护佑百姓安宁,并非只有打仗这一条路可选。”
大皇男猜不透叶静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四弟有何妙招?”
“和亲!皇兄可与北延国皇室和亲止战,自此两国修好,结为唇齿之邦。”
叶静兰不顾大皇男惊愕的神情,继续说:“皇兄受万民供养,理应为保护百姓和亲。”
若不是大皇男没闻到酒味,他都怀疑自己的四弟是喝多了,跑他这里撒酒疯来了。
“四弟,和亲有公主……”大皇男说完尴尬一笑,如今朝中并没有适龄的公主去可以和亲。
“没有公主挑几个宗室女或是宫女也可,哪有让皇男去和亲的道理?”
叶静兰闻言故作高深地摇了下头,语重心长道:“皇兄莫不是常在府中消息闭塞,不了解北延国的情况。北延国的帝王完颜和姃是位了不得的人物,你岂能用宗室女和宫女去糊弄她,再惹恼对方,只怕战事不会消停。”
“皇兄身份尊贵,年纪也正合适,北延国的君主念在你容貌……尚可的份上,应该不会计较你是个残废。”
大皇男闻言实在忍无可忍,他因身体残疾在朝中如履薄冰便罢了,四皇弟不过是个贵妃生的庶皇男!他可是长男,长兄如父,岂容他如此放肆。
“我是个残废,四弟玉树临风身体康健,岂不是更适合和亲。”大皇男咬牙切齿。
叶静兰欸了一声:“不可不可!长幼有序,皇兄都没赘出去,弟弟哪能抢在兄长前头,您为了北疆百姓先去北延国和亲。来日战事再起,如果也能不费一兵一卒,用和亲止战,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皇弟义不容辞!和亲是我们身为一国皇男理应为国所尽的义务。”
“……”大皇男被她的这番言论惊得说不出话。
“皇兄,我知道你和我想的一样,你肯定不是那种自私自利,只想享受百姓供奉,而不想为国奉献的蠹虫吧?”叶静兰顶着四皇男的脸演得非常尽兴。
此话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大皇男进退两难,干脆咳嗽两声,虚弱地说:“为兄乏了,来人,遣人送四弟回府。”
“不必,皇兄好好考虑我说的话就是,我这就走。”叶静兰心知大皇男已经恼了,再玩下去估计能把他气得站起来,她可不想做好事,转身跟着下人离开。
一离开大皇男的府邸,咸沭不必再憋着,放声笑出来。
“孟婆前辈,可看清大皇男的长相了?”叶静兰打断她的笑声。
咸沭点头,继而问她:“我竟不知静兰还关心国家大事,了解百姓疾苦?”
“我只好奇完颜和姃为何能当上皇帝。”叶静兰不过多解释,她才懒得关心百姓疾苦,刚才的话是用来刺激大皇男的而已。
“怎么,想效仿她,你要是当了皇帝,可真是国之大祸。”
咸沭察觉到叶静兰的小心思,心想要是叶静兰当了皇帝,定是个昏庸无道的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