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者自清,她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反倒是陆元尔仰着头,气愤道:“这位楚姑娘一直同我在一处,我未曾见过她靠近张员外,她怎会是行凶之人?”
周荇道:“谁说一定要近身才能杀人,张来财喷出的鲜血发黑,极有可能是中毒而亡,谁知她是不是趁人不注意,将毒下在了张来财的茶水中。”
“啧。”轻影有些佩服周荇的想象力,扭身,一剑挑起一盏茶,一滴不落地盖到了周荇脸上:“这盏茶是张来财喝过的,你尝尝看,会不会死?”
周荇双唇紧绷,怒目圆睁地瞪了轻影一眼,可他也只敢瞪一眼,还是借着茶叶覆盖在眼皮的间隙。
待他继续想发难时,山道上便出现了一队兵马。
李南絮带着数十禁卫军赶了过来,声势浩大,周荇甚至能感觉到,有一道凌厉的目光直戳戳看向了自己,让他背后骤然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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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顷刻便住了嘴,老老实实立到了一旁。
杨砚书带着柳叙言一行上前拱了拱手,交涉间,原本逼仄的麒麟台显得愈发拥挤了。
轻影被圈在高大的士兵中央,好在其中有好些人与她打过照面,知晓她的身份,对她还算客客气气,连带着她身后的陆元尔也受到了士兵们的礼待。
只是她这个角度不太好,只能透过人影的缝隙才能看到前方的动静。
李南絮也拱手向杨砚书回礼,两人目光交接一瞬,竟都是谦让温和的。
轻影有些意外。
原来他们的关系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水火不容,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们都收敛了对彼此的敌意。
亦或者说杨砚书只是姓杨,并不是实实在在的贞王门下。他饱读圣贤书,应有高于一般人的眼界与智慧,亦有一双明辨是非的心,李南絮于他而言,并不是应该针锋相对之人。
轻影的目光定格在二人之间,灿然的金辉笼罩在他们身遭。
杨砚书道:“有劳。”
李南絮点一下头,从容地带着仵作进了天涯殿,一众商人被围在麒麟台上,左边一层禁卫军,右边一层羽林军,震慑得他们大气都不敢喘。
仵作验尸的间隙,李南絮朝轻影的方向多看了几眼。
他一早便发现了轻影的身影,只是不知,她为何会在此。
再转念一想,又觉得她只能在此,今日城中,又有何处能热闹得过这麒麟台,她惯常是喜欢热闹地儿的人。
热闹便意味着人多,人一多便容易起冲突,就像今日,她便是在这冲突之中,窥见了一丝端倪。
一个做贼心虚的何斐,一个非要将罪名往她身上套的周荇,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张来财究竟因何而亡?”李南絮问身旁的仵作。
这仵作约莫四十来岁年纪,在州府衙门任职多年,经验老道,只用了几根银针,一块磁石便探出了张来财的死因:“回殿下,此人确为中毒而亡。死者的胸腔中有一根淬了丹毒的银针,丹毒猛烈,摄取微豪便会让人在半盏茶的功夫一命呜呼。”
言外之意,张来财从被下毒到死亡应只是眨眼工夫,那下毒之人,必定还在现场。
李南絮目色陡然一沉,朝麒麟台靠拢,吩咐沐凡和随行的禁卫军:“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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