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熠双手捂额痛苦地继续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又抬头问了一句:“那你知道这事儿,有多久了?”
容眠想了想,说:“我和三豆认识三年了。”
钟熠停顿了一下,又问了一句:“那你算是……她的主人?”
容眠愣了一下:“当然不是,我们是朋友。”
“主人”这个身份对于小动物而言真的很重,意味着一辈子的责任和照顾,况且容眠自己本身也是小动物。
他觉得钟熠问出这样的话真的很奇怪,也很反常。
钟熠的表情实在是太古怪了,容眠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以为钟熠有可能是怕像孔三豆这种体形稍微大一点点的狗狗,顿时心下了然。
“三豆性格很好的,她平时很少会变回狗形,而且她已经完全习惯了人形的生活,并不会咬人的。”容眠对钟熠说,“你不要怕。”
钟熠顿了顿,说:“我知道。”
钟熠看得出来孔三豆这姑娘做事儿踏实,对容眠也好,天天都是一副憨憨的乐呵呵的样子,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坏心思的。
只不过这种超自然的事儿,如果不是昨天和今天被自己亲眼见着了,钟熠一时间确实是很难以接受的。
钟熠不仅感觉自己初高中的生物全白学了,甚至有一种自己前半辈子白活了的感觉,他实在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
钟熠感觉自己现在看什么都不对劲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床头的台灯会不会也在某天变成个什么肌肉猛男,然后对着自己说“早上好天亮了你可以把我关掉了”。
钟熠抬眼对上了容眠的眸子,心这才跟着渐渐静了下来。
只是时间问题。钟熠想,估计容眠当时可能比自己还感到难以接受,这现在不也适应得好好的,自己只不过也需要一段时间,好好消化一下罢了。
容眠很耐心地等待着钟熠缓过劲儿,只不过拍了一整天戏的他难免有些疲倦,于是容眠捂住嘴,偷偷打了个哈欠。
钟熠这才哑着嗓子说:“……你去睡吧,我先走了。”
容眠轻轻地“嗯”了一声。
但是他还是站着没动,很耐心地盯着钟熠的脸看,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钟熠顿了一下,低下头,亲了一下容眠的嘴巴。
容眠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这才对钟熠挥了挥手,小声地说了一句“晚安”。
钟熠缓慢地走出屋子,拉上了门。
他感觉这么一个亲亲的治愈力好像还真的不小,他冰凉的手脚也渐渐地有了些热度,整个人也总算慢慢地缓过了劲儿。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钟熠还是有些头皮发麻。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钟熠总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只不过钟熠现在的脑子实在是乱了套了,他一时间说不出哪里不对,也想不到究竟是哪里不对,他知道自己需要赶紧去睡一觉。
钟熠皱着眉,又看了一眼容眠的房门。
他喃喃自语:“……哪儿不对呢?”
***
沈妍饰演的人民教师其实是这整部剧的幕后大boss,今天的钟熠在拍一场和她对峙的重头戏。
这幕戏根本没有容眠的事儿,于是孔三豆带着容眠高高兴兴地找了一棵挂满椰子的椰子树,心痒难耐地想摘一颗尝尝看。
但是树太高了,人形爬树又很困难,于是他们俩最后还是原地坐下,退而求其次地玩起了沙滩上的沙子。
孔三豆费了老大劲堆了一个表面崎岖的半球体出来,叫容眠去猜是什么。
容眠努力辨认了一会儿,说:“是篮球。”
孔三豆很沮丧:“我明明堆的是云叔的脸。”
他们俩意识到彼此可能都缺了一点儿艺术天赋,于是还是选择了坐在树荫底下,开始看钟熠和沈妍拍戏。
容眠想了想,还是把昨天钟熠发现孔三豆是黑柴的事情告诉了她,孔三豆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表示没有关系。
然而容眠想起钟熠昨晚不太对劲的状态,还是感到有一些茫然,以及一种说不上来的不安感。
钟熠的这幕戏也刚好收了工,他隔着老远对上了容眠的视线,正准备朝他走过来的时候,一个工作人员突然半路拦截住了钟熠,对他说了些什么。
容眠就看见钟熠停顿了一下,点了点头,跟着工作人员走远了。
容眠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沈妍就偷偷摸摸地把容眠拉到了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