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谢引站起来对着傅老爷子鞠了个躬,说:“爷爷,谢引不孝,让爷爷操心了,不过如今时代不同,婚嫁自由,我会把这件事放上日程的。谢引明日还有工作,不便久留,望爷爷保重身体,各位慢用。”说着就下了座位。
不顾外面天色已晚,大雨倾盆。
谢引步伐很快,转眼间消失在大厅。
众人怔怔终反应过来。
陈淑芬立马放下筷子,追到门口,喊了两声,“儿子。”无人应答,只有簌簌的风声。
傅老爷子没醉,杵着手拐起身,声音消沉地说:“我累了,先上去休息。”他还没老糊涂,也没猜错,将谢引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
乖孙女却一副浑然不知的模样。
唉。
老大媳妇也没说错。
军嫂难。
他年纪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
傅明月站起来拉着盛欢的手臂小声说:“嫂子,我妈就是闲不住,你去干什么啊?厨房人够多了,你就好生在这儿坐着吧。”
盛欢轻笑着,“我可跟你不一样,再怎么样得去转一圈。”
她心思敏感,从小在单亲家庭中生活长大,之后母亲再婚又辗转在一个更为复杂的生活环境中,久而久之骨子里多了一分倔强和执拗,想要的都从来只能靠自己。大学刚毕业顶着巨大的压力嫁给傅显,婆媳关系一度恶化,虽然傅显还是一如既往的呵护她,相信她,尊重她,但毕竟那是生他养他育他的妈妈,夹在中间不难受是假的。她不是只懂得索取之人,所以想要去出一份力,为这个小家为傅显为自己,小心翼翼的改变俞渐缓和的关系,走向更和谐的方向。
闻言,傅明月“唉”了一声坐下来,用手托着腮有些无奈。
旁边的虞归晚抬头睨了她一眼,撩了撩头发说:“小小年纪叹什么气?”
“我这是有感而发。”傅明月说完后抿了抿嘴,她在国外这么多年,人前性子还是如往常无异,毕竟脾性不是说改就能改掉的,背地里却早就练就了一身看人眼色,识人心的本事,又接着说:“看我嫂子这样,我更不敢想象嫁人后的光景了,要是遇到一个比我妈还厉害的怎么办?”
别人家可不像在自己家,别人的妈可不能像自己妈一样听烦了想顶几句就顶几句,不仅如此,就连说话还要注意方式呢。
想着想着傅明月不免又摇头。
这孩子怕不是得了婚前恐惧症。
还没开始就怕了,这可不是虞归晚的风格,须臾间摁关了手机,身子倚过去揽着傅明月的肩膀,忍不住戏谑道:“你这是干嘛呢?还没谈恋爱就想着嫁人呢?莫不是恨嫁了?”
傅明月一听,反应极大,猛地抬头反驳道:“谁想嫁人了,我回来这段时间我妈闲下来就在我耳边念叨这种那种的,我能不想么真是越想越难。”
“再说了要不是我妈恨不得我马上嫁出去,我还不想搬出去单独住呢。”
虞归晚说:“你啊你每个人性格不一样的,盛欢就是太在乎你哥了,太在乎这个家了,所以希望跟你妈把关系搞好点,可惜两人都是强势的性子,谁也放不下面子坦然的聊一次,到现在都只能通过这种微妙的方式让对方看到自己的态度,实际上这么多年了,两人心里早就没芥蒂了,没办法……”
“别怕,就算嫁人了你不欺负别人就行了。”
“谁敢欺负你啊,傅家的男人们可是最护短的。”
傅明月想了想,好像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