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的时候有特意学过,所以熟练一些。”
“这个不难的,谢先生多打几次,也能熟练起来。”
宋芒害羞时,手指总会不自在地攥在一起,眨眼的频率也会比平时频繁。
谢承之垂眼盯着宋芒小扇子一般上下掀动的长睫,不由有种没来由的冲动,想要按住那两片扇子,亲手拨弄拨弄。
不过他最终没有动作,只是在语气里加上一点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温和调子,放轻声音问宋芒:“那可能要麻烦宋老师多教我几次了。”
“宋老师”三个字从谢承之嘴里念出来,仿佛从喉间缱绻滚过后悠悠滑出的音节,带着股捉摸不透的意味。
宋芒沉浸在方才由于距离过近带来的羞意中,并没有从谢承之的话语中察觉什么不同,只轻轻点头应下了这个重任:“好。”
房门再度合上,宋芒坐到床边,将谢承之带来的早餐吃掉大半,然后便靠着床头小憩,等着周潇潇过来。
另一边,一辆低调的纯黑色轿车从云顶山庄驶出,沿着盘山公路朝下开去。
谢承之坐在车内宽敞的后排,手指轻动,按下中间挡板的开关,将前后排之间的隔音挡板升了起来。
前排开车的司机老练沉稳,眼观鼻鼻观心,未对此有任何反应,尽职尽责地握着方向盘驱车平稳前进。
副驾的小顾性子大咧咧,眼神清澈好奇,憋不住话,通过车内后视镜看着后排的谢承之,问道:“谢先生,您怎么把挡板升起来了?”
司机和小顾都是跟在谢承之身边很久的老人,熟悉他的习惯。
谢承之生性不喜与人同处一室,哪怕是坐车,也一向会吩咐人升起挡板,隔绝声响与视线。所以每次谢承之用车前,他们都会记得将挡板提前升起,避免惹谢承之不悦。
谢承之突然反常地降下挡板,小顾想着是不是有事情要跟他吩咐,竖着耳朵仔细等待指示。
然而,十分钟过去,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后排纸质文件翻页传来的细微声响,谢承之没有回答小顾的疑问,也没有向他吩咐什么事情,只是同往常一样,端坐着处理公务,好似没有特别的……
哦,也不是完全没有什么异常,小顾观察了片刻后,敏锐地察觉到了谢承之异常的举动——
略厚的文件搁在腿上,谢承之一页页翻动文件,却只用了一只手,而另一只手不知为何,一直落在上方领带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领带结,似乎是想要将领带拨正?
“谢先生,您的领带非常端正,位置正好,今天为您打领带的女侍真是心灵手巧。”
看谢承之听到他的话之后略抬起了眼,小顾自觉说到了点子上,挺起胸脯想要继续多说些。
不过谢承之很快打断了他,“不是女侍。”
啊?
也对,谢承之不喜与人亲近,近身的穿戴,一向也不假手他人。
小顾清澈的双眼上下眨了眨,顺着谢承之的话音想了想,然后很快吐出了自己的疑惑:“那是……?”
小顾本来想问那是您自己打的么?
但是谢承之不要佣人伺候时,一向是不打领带的,只有必须的场合,他才会动手随便打个最简单的领带结,所以小顾看见明显漂亮复杂些的领带结时,才会猜测是哪位女侍帮谢承之打的。
小顾想了半天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很快,谢承之就出声解答了他的疑惑:“夫人打的。”
小顾挠挠头:“啊?”
想到什么后,又:“啊!”
呆若木鸡地看着挡板又缓缓升起隔绝了前后视线,小顾目光呆滞地看向车前微微颠簸的挡风玻璃,忍不住担忧地思考着:
谢先生这是被谁夺舍了?
一定是被夺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