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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阴阳怪气的人（第1页）

两个大箱子先被送进来，晏仪紧跟在其后。抢在晏昭之前，晏仪先开口：“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晏家人，但我现在去改个姓也来不及……你就暂时当我不姓晏如何？”对于晏仪晏昭并没有意见，她的目光落在两个大箱子上：“这是什么？”晏仪将箱子打开，里面是些珠宝首饰：“都是晏祁这些年给你准备的东西，他不敢来见你便托我带给你，我若是你我就收下，毕竟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说得有道理，晏昭转过头：“那你来找我又是为何事？”晏仪扫了一眼角落里的沈怀卿：“听说你在协助刑部查案，我来给你提供线索！”晏昭纳闷：“你也知道此事？”“现在京都应该没人不知道此事。”晏仪同晏昭解释着：“盗子案结案之后刑部特意贴榜，将你的功劳如实写明以示感激，如今就连向来足不出户的人都听说过你。”晏昭探究的视线缓缓挪到沈怀卿身上，他还真是言而有信！回过神来，晏昭询问着晏仪：“你手中有什么线索？”“我也曾在镜中见过那位老者！”晏仪并非故意拖延隐瞒，而是她才想起来有此事：“我见他还是在多年前，十七八岁时，那老者忽然出现在镜中，说只要我与他交换他能实现我的心愿。”“我当时心中所愿便是，得到晏家的家产！”是人心中皆有欲望，沈怀卿并不歧视任何人心中所求，只是照例询问着：“那为何晏仪姑娘没同意交换？”“我又不傻，晏祁当时已经自立门户晏昭又下落不明，晏梧自幼就是我带大的难道还能与我抢？晏家的家产不已经是我的？”晏仪同晏昭解释道。“你可别觉得我狠心，你知道晏家现在的家底是哪儿来的吗？”“晏清明曾经是个穷书生，家中一贫如洗，是我娘带着万贯家财嫁入晏家，供晏清明读书科考，晏清明才有了如今的家底。”晏仪的娘出生商贾世家，自幼就爱舞刀弄剑，长大了就喜欢提着齐眉棍走南闯北做生意。偶然碰上了进京赶考的晏清明，心悦于他，从此感情一发不可收拾。“可惜我娘没福气，晏清明刚有出息我娘就因病去了，不过半年晏夫人就进了府她待我倒也不差。”“可晏家没有正常人，他们不正常我也不正常，虽住在同一屋檐下但我与他们终究有隔阂。”晏清明虽然娶了她娘，但却并不喜欢她娘，不过是因为利益，连带着对晏仪也谈不上喜欢。晏仪就是替她娘感到不值。“我之所以还留在晏家，也不过是想将我娘的那一部分都拿回来，不能白白便宜了晏家。”“至于晏家的那部分，我只拿我应得的！”“老实说，那老者的话确实很吸引人。”“可我要拿回我娘的东西，就要光明正大拿，和一个来历都不清楚的东西做交易，没必要！”晏仪当即就拿齐眉棍将那面镜子砸碎。通过晏仪的话，晏昭可以确定。镜中妖很早之前便已经存在，他一直在暗中引诱人，放大人心中的欲望让人们答应与他交换。他借着交换之人心中所愿，借口将更多人抓入镜中做他的养料。这妖实在太冠冕堂皇了些。说他行事有规矩吧，他会通过一个人将更多的人抓进去。说他没规矩吧，人若是拒绝他，他还真就停手扭头去找下一个目标。晏昭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心道。“镜子不仅是门还是一道禁制。”“设下禁制的人本意是想将妖困在镜中，但设下禁制的过程中，许是出现了差错叫镜中的妖抓住了空隙。”“若真是禁制，又会是谁设下的？”“镜中的妖，又是什么来头？”见晏昭后沉默不语，晏仪还以为晏昭在失望连忙补充道：“我话还未说完现在倒也不必太过失望，你们可知道楚烟？”晏仪缓缓说起另外一件事：“那时我与她情如姐妹，无话不谈，有次我说起镜中老者之事，楚烟说她也看见过！你们要查镜中老者，还可以去寻楚烟问问情况。”沈怀卿眉心微皱，看来京都城中见过镜妖的人不在少数。但因为镜妖看穿了他们心中的欲望，就相当于拿捏住了他们的把柄，叫他们不敢轻易将镜妖之事透露出来。所以即使有人见过镜妖，经受住了镜妖的引诱，也会选择隐瞒。若此次没发现镜妖，恐怕镜妖还会继续藏身在镜中害人性命。“现在的楚烟与从前的楚烟性子大不相同，我与她也已经多年未曾来往，所以要见楚烟还得靠你们自己。”晏仪起身在原地踌躇片刻后，背过沈怀卿问晏昭：“可否送我出去？”晏仪并非不认识路，晏昭很快领悟晏仪这是有话要对她说，但是碍于沈怀卿在不方便。沈怀卿又如何能看不懂，示意着晏昭随意。待出了门，晏仪才询问着晏昭：“你与沈怀卿是何关系？”晏昭如实回道：“刑部邀请我协助查案，算是合作关系。”晏仪又问：“再无其他？”晏昭犹豫后开口：“目前没有。”“目前没有？也就是说以后可能会有？”晏仪提醒着晏昭：“你同沈怀卿在一块要谨慎些，当然若你想玩玩不负责我倒是没意见，不过他的家世不好招惹。”“他什么家世？”“你不知道？”晏仪想到晏昭自小不在京都，很多事情不知道也正常：“他娘是昌宁公主当今圣上的妹妹，虽不受宠但到底还是皇族，沈怀卿也算是皇族之后，论起来他还能唤当今圣上一声舅舅。”晏昭想起，难怪胡书尧说沈怀卿身份特殊。“他爹是当年的状元郎，沈家势弱昌宁公主又不受宠，所以沈怀卿其实并无太多捷径可走，他如今拥有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打拼出来的。”在这点上，晏仪还是很敬佩沈怀卿。但，想起沈怀卿小时候干的那些事情，晏仪还是不放心让晏昭和沈怀卿进一步发展。“沈怀卿少时简直就是个纨绔，干出不少惹人嫌的事情，所以得了个万人嫌的称号。”“后来倒是改了，可谁知道他如今的皮囊之下是副什么德性。”晏仪也就言尽于此：“我如今都知道你的下落，想必不久晏清明也会找上门来，他最近因你之事憋了不少火，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定会找你麻烦。”晏清明素来就喜欢这样，明明未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却就喜欢在孩子面前摆做父亲的谱儿。“我想，你应该自己能处理好。”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晏仪觉得其实她与晏昭晏祁性子都很像，一样的不正常！叮嘱完晏昭，晏仪便离开。见晏昭回来，沈怀卿也没追问她们私底下聊了什么，示意着晏昭：“我要去找楚烟……”晏昭默契回道：“我与你同去。”若是照晏仪所言，楚烟多年前就见过镜妖，那她当时应该也未答应镜妖的交易，否则她早已被抓入镜中。此次去主要是打听楚烟对镜妖的印象，看能否趁机从中找到镜妖的弱点。楚烟得知两人来历有些愣神：“你们说此事？当时是听晏仪说起此事觉得好玩就跟着附和了两句，不过是晏仪编造出来的无稽之谈，这世上哪儿有人能出现在镜中的。”对镜妖之事，楚烟似乎全然不知。晏昭同样叮嘱了楚烟最近远离镜子，与沈怀卿离去。回去路上，晏昭端着手思考着，她还真没法证明楚烟有没有说谎。也或许，真如楚烟说的那样，以为是晏仪编故事来吓唬她随口回了句。“大人，你觉得呢？”晏昭想知道沈怀卿的看法：“若是楚烟真见过镜妖，那她为何要撒谎？”方才见到楚烟，沈怀卿忽然想明白了些事情，他反过来语气严肃认真询问着晏昭。“阿昭，你觉得镜妖是如何得知人们心中欲望？”“通过镜子？”晏昭猜测：“当人无处倾诉的时候，便会在夜深人静时对镜倾诉，镜妖也许就是通过镜子，听见了人们心中所求？”但晏昭很快又察觉不对。“我记得我闯入镜中时，镜妖想强行与我交易完成我的心愿，可我也曾对镜倾诉过，他为何不知我的心愿？”“哦？阿昭的心愿是什么？”沈怀卿吃味的表情看向晏昭：“可是养十个俊俏的郎君？”晏昭关怀的目光定格在沈怀卿脸上，心中困惑不解：“他怎么了？说话怎么劲劲儿的？”“我倒是想养十个俊俏郎君，可我也得有钱啊！”晏昭感慨着：“就我现在，一个俊俏郎君我都养不起。”也就只能想想，实在落实不到位。不过，晏昭还是得同沈怀卿解释一下：“再说我也并未对镜倾诉此事。”“那阿昭说了些什么？”“我想要钱，最好是有一座金山！”晏昭叹了口气：“若是那镜妖能时刻听见所有镜外人倾诉的心愿，他为何就独独没听见我的？”镜中连京都城都能造出来，一座金山而已很难吗？晏昭更倾向于，镜妖并不能时刻听见别人对镜倾诉的话：“那他从何得知这些人心中所求的？”镜妖总不能是选中一个人，才开始蹲守偷听此人的心愿？那也不可能。庄雨眠与何景初两人碰见镜妖的时间太过接近，镜妖如何能保证，短短几日就能将何景初的心愿知晓清楚？且何景初生性多疑警惕，她可不像是会深夜对镜倾诉的人，何景初恐还会担心隔墙有耳！“镜妖在镜中无法出来，除非有人帮他！”可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晏昭想不出他会是谁？沈怀卿将所有关于镜妖的案子串联起来，曾经多年的案子可以暂时排除在外。他心中隐约开始怀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