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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镜花水月（第1页）

见晏昭神情凝重，胡书尧心中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能与大人和昭姐死在一处，我也无憾了！”在胡书尧感慨声中，晏昭咋舌道：“你无憾了我还有憾，我这还没活够呢！”“我们继续往下走。”晏昭朝沈怀卿伸出手：“只要找到镜妖疏漏的地方，我们就能像上次一样离开镜中。”胡书尧见沈怀卿握住晏昭的手，不禁迟疑片刻也同样朝沈怀卿伸出手。可紧接着，胡书尧就见沈怀卿拿出方帕子丢给他一个角，示意着他：“拉着！”虽然不解，胡书尧却还是照做。心中执念消散，胡书尧也从自己的心魔之中脱身，根据他记忆打造的镜中世界也紧跟着消失。三人睁眼，竟回到了京都。胡书尧兴奋得甩开沈怀卿的手帕，就往旁边跑：“昭姐，我们这是回来了？”晏昭抬起手遮住有些刺眼的阳光：“怎会这么简单就离开了镜中？若此处真是京都城，那我们是从何处出来的？”她观四周也没有镜子，没有镜子就没有门，没有门他们是如何从镜中出来？“胡书尧先回来！”沈怀卿严肃唤道：“这里不是京都！”晏昭和胡书尧到京都时间都不长，还未发现其中细节处的不同，沈怀卿指着一旁的城墙：“此处不该是这模样，几年前此处就已经修缮翻新过，如今上面该有加盖的一层亭子才对！”胡书尧早在沈怀卿唤他时，就怯生生跑回晏昭身边，他声音都哆嗦着：“那这是什么地方？镜妖给我们准备的葬身之地？”就知道胡书尧嘴里说不出来什么好话，晏昭见胡书尧嘴唇都被吓白那两条腿不停抖，耐着性子安慰他道：“照理镜妖被我刺伤，他不可能那么快恢复，这里当是镜妖根据别人记忆打造的镜中世界。”胡书尧算是得到了片刻安慰：“那这镜妖到底抓了多少人进来？万一很多人的话，我们岂不是要一直在别人的记忆里面来回折腾？”想到此处，胡书尧再次腿软直接瘫倒在地：“那我们不还是出不去？”“先别放弃！”沈怀卿观察着身边所有人所有物，希望能从细节中推测出被困在此处的是何人，很快沈怀卿就发现根本不用他推测。他握住晏昭的手晃了晃，提醒着晏昭：“你看，那是谁？”停靠在街头的马车上，有位姑娘正掀开马车帘子，好奇打量着街边摊贩卖的小玩意。晏昭看清后不由惊呼出声：“楚烟？”“什么楚烟！”胡书尧条件反射起身，看清楚那姑娘模样后却又朝晏昭摆摆手：“昭姐，你认错人了，那怎么可能是楚烟姑娘！”五官是有些雷同，相貌也是有些相似，但胡书尧肯定那不是楚烟，她们两人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上有太多些细节不同。都不用晏昭和沈怀卿反驳。马车上另一个姑娘下来，买了个泥土娃娃递给楚烟：“楚烟，你看看这个像不像晏祁气急败坏时的模样！”晏昭正是因为看见了晏仪，才认出了楚烟：“难道镜妖将楚烟也给带进来了？”沈怀卿一时也想不通：“先跟上去！”走时，沈怀卿不忘将胡书尧拽走。晏仪将楚烟送到楚宅门前便离去，紧跟上来的三人正大光明跟着楚烟进了楚宅。迎面来的是位打扮讲究模样绝佳的妇人，妇人见楚烟面露些许嫌弃：“叫你整日多花些时间在打扮上，不要整日与那晏姑娘出去玩乐，人家晏姑娘爹是朝中大官自不必为前途忧虑，可你与她不同！”妇人见楚烟低下头，伸手用力将楚烟的头抬起来：“也是我的错，将你生得这副模样，不像你其他兄弟姐妹那样貌美，所以你更要多努力。”“你瞧瞧你这腰，京都现在都流行纤纤细腰，你这样怎会有人喜欢？”晏昭看向楚烟那双手都能握住的细腰，不解，她觉得楚烟这已经很瘦了，为何楚烟的娘还要嫌弃？很快，晏昭发现楚烟她娘嫌弃的，还不止这一处。“你瞧瞧你这脸，再看看你这头发……”楚烟几乎被挑剔得一无是处，在楚夫人的话中逐渐羞愧将头埋得更低。晏昭中途没忍住替楚烟说了两句话。可她说的话，似乎没人能听见，晏昭发现这里似乎又与前面的镜中世界不同，在这里他们无法插手改变任何事情。楚夫人见女儿唯唯诺诺的模样就来气：“行了，你爹回来了先去见你爹！”听见爹回来那刻，楚烟是高兴的，可惜她爹却并不如她这般记挂她，她爹给所有兄弟姐妹都带了礼物，唯独她没有。甚至一家人谈话之中，都未留意到楚烟。周围人都散去，楚夫人才来到楚烟身前。“不成气候的东西，你若有美貌才情名声在外，你爹自会留意到你重视你，反之就是如此。”“今日他不过是忘了你的礼，改日他怕是就会忘了你这个女儿！”“记住了无论何时，被爱的前提一定是美！绝对的美！”楚烟如今年岁并不大，对于楚夫人的话她听得一知半解，但很快她就明白了楚夫人话中的意思。在府中，爹娘的目光永远会落在容貌更加出众的兄弟姐妹身上，下人也更喜欢与他们亲近。在府外，她的兄弟姐妹都是众星捧月般存在，而她身边只有晏仪一个好友。渐渐楚烟心中生出不甘，她也想得到爹娘重视，也想有更多人看见她。“所以，镜妖找到了她……”沈怀卿眼前画面翻转，楚烟正在与镜妖做着交易，犹豫再三后将晏仪心中的秘密交换给了镜妖。楚烟如愿以偿，她改变了原本已经算上佳的容貌，朝着京都所有人喜欢的模样靠近。她成为众星捧月的存在，也得到了爹娘的重视，却与晏仪走散。可京都所有风靡的事物，并非永远一成不变，不过是图个新鲜感。为了稳坐京都第一人美人的位置，楚烟不断与镜妖交易，不仅毫无愧疚感，楚烟反而沉沦其中无法自拔。胡书尧已经得知所有真相，楚烟每次改变模样背后的代价，都是他人的性命！“被爱的前提一定是美吗？”胡书尧不认为：“可我最初对楚烟姑娘心动时，并未见过她的模样，也不知道她是京都第一美人，我看见了她在茶楼画上做的诗，从此倾心。”当得知对方身份后，胡书尧反而不敢上前，因为自知配不上。胡书尧说这话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告诉楚烟：“我并非是因为你的容貌，而喜欢你！”沉迷在众人追捧中的楚烟，忽然身躯一顿。晏昭和沈怀卿都开始紧张起来，难道楚烟听见了胡书尧的话？“不是因为容貌喜欢我……”楚烟转过头瞪着胡书尧：“我撒谎，我不信你！”“从前爹娘嫌弃我，无人喜欢我！”“如今我好不容易变得美了，你却告诉我，你不是因为容貌喜欢我！”楚烟捂着耳朵：“我没做错，别爱的前提一定是美！”晏昭留意到，随着楚烟的情绪波动似乎周围环境也有所变化，她看向楚烟。“被爱的前提或许是美，但所谓的美从来不止一个模样！”“他人追求的美是美，可你原本的模样也是美，不过是美得各有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