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的山野上,年不过十二的苏可背着背篓正在采摘蘑菇,她专注地盯着脚下,警惕野草里潜在的毒蛇。
一个花环突然放在她头上,苏可回过头,背后的男孩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比炽热的阳光还要耀眼。
苏可抬手将花环取下来,花环是由野花编织成的,紫和红凑在一起,格外艳丽,苏可看向他:“怎么了?”
但男孩只是抿嘴傻傻地笑。
苏可露出复杂的表情:【你说他是战神的碎片?】
【是啊,没看出来吗?】
没看出来,除了长得比别的小孩要白净俊俏外,哪有半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男孩名为苏木,苏可在废庙里捡到他,起了苏家的姓。但按系统的说法,他是只手遮天的玄溯上仙的碎片。
玄溯上仙是肃清天地邪物的战神,在最后一次与魔神的战争中,他虽然成功封印了魔神,但也被魔神打散了魂魄,落了几块碎片在下界。
现在玄溯上仙正在昏迷,如果不快点找到他丢失的碎片并归还,被压制的邪秽可能会突破封印为非作乱,而目前的上界除了玄溯上仙没有能与之抗衡的存在,世界将陷入永无安宁的黑暗。
苏可将花环还给他,苏木不接,于是苏可就随意扣在他脑袋上,“不是叫你去打水吗?你来这干嘛。”
“家里的缸我都装满了。”苏木头顶着花环,眼神明亮清澈,没有丝毫阴霾,“我来帮小可。”
说完他取下苏可的背篓一下背在自己身上,他比苏可还要小两岁,比她矮半个脑袋,背篓在他身上像座小山。
苏可走在他身边,从背后故意拉了一下,他后仰,连忙弯腰维持平衡,转头就看见苏可坏笑的脸。
她眼睛亮的,怀着恶意地笑他。
她总是这样,捉弄他、欺负他,是真的对他不好,兴头上是要把他捉弄到哭才行。
就比如有一次,他被一只虫吓到,恰巧被苏可看见,她恶劣的、坏心眼的,抓着虫子,在他面前晃悠,吓得他眼泪直流,直到他完全免疫了才无趣地停手。
完全的恶人,黑心肠,老虎,毒蛇。苏木背后偷偷骂她。但是又怎么也讨厌不起她。
苏木仍记得那个雨夜,他蜷曲在破旧废庙的神像下,饥寒交迫近乎绝望时,是苏可撩开帘子,带来微弱的烛光。
苏可是他的恩人,他要报答她。——所以无论她对他怎样,在他报完恩之前,他都会留在她身边,为她做事。
“走了。”苏可随手拍了下他的脑袋,走在前面。
苏木回过神,跟在她身后:“好的。”
……
回到家,苏木自觉地取下背篓开始挑选和清理,然后抱来柴生火做饭。
苏可看着他忙来忙去的身影,喝了口水,无聊地看着门外。
家里现在只有苏可苏木两人,父母都出去给人打工了,半个月回来一次,留下些米和钱,保证他们不饿死。
苏可怀疑她的父母根本就不想管她,只是想留个人看家,不然也不会在城里有住处,却没跟她提过要接她进城住,而且最近给的米和钱越来越少了,有种已经不想顾他们死活的感觉…
然后果不其然,在第二年开春,她的父母就再也没回来过了。
在人迹罕至的山野,最近的村都要两三个时辰的脚程,苏可握着所剩无几的零钱,看着见底的米,踢了一脚苏木。
蹲在炉灶旁生火做饭的苏木无辜地望上来:“怎么了,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