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位苑公子是否就是千色染坊的老板?”姜之盘出生问道。“是,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就是。”姜鲤鱼对姜之盘第一印象良好,也比较好奇为何二哥对他评价颇高,说,如果不是姜之盘有眼疾不方便,他还真起了心思将他带在身边,好好培养培养。“这位苑老板还有他的千色染坊,在沙乌颇有点名气,大小姐让他给千霄云送信,正中苑老板下怀,而且苑老板跟所谓的海盗还有几分交情,如果千霄云能够顺利拿回家产,苑老板以后的生意,路子更广了。”“只不过,这样一来,一直虎视眈眈的王家,怕是要逃过一难了。”姜之盘知道自己身体不方便,纵有天大的抱负,也难以施展,不管是父母还是二公子,都对他有些不放心。他曾苦恼过,也愤恨过,怨天尤人过,后来心气慢慢平息了下来,但心里一直很坚定,这个世上千千万万的人,总会有一天遇到欣赏自己的人。今天“见到”大小姐,他敏锐的觉察到,大小姐跟其它人都不一样,无论言谈还是举止,还是跟人说话的方式,都进退有度,所以他觉得他应该为自己争取一下了,即便不成功,他也认了。“为什么你会觉得王家会逃过一难?是因为千家乱了,王守贵做不成保人?”姜鲤鱼问。“是,大小姐,千越云提前放出大小姐去云州的消息,就是想让该知道的人知道,这笔生意千家做定了,大小姐转道到了江州,千越云慌了,这才联系了王家人。”“王守贵得到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因为有姜府的地方,他都想插一脚,千家内乱,怕是王守贵也不会来云州了。”“姜之盘,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想,但是你忘了一件事,你手上的信息跟我是不对等的,我知晓的事,你不知道,所以你才会得出这个结论。”“不过,你分析的不错,不听你说,我还不知道苑老板跟海盗还有几分交情。”听姜鲤鱼这么说,姜之盘脸红了一半,确实,他手上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就敢在大小姐面前说这些,实在是有点狂妄了。“姜之盘,不如你在分析分析,我为何要买下南海胡家的产业?说实话,这个决定不是这么好下的,因为,南海实在是太远了,他们手上资源只是一般。”姜之盘这次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南海,云州,江州确实是远,这里物产不丰富,出产的东西品质也很一般,这么多年,百姓的日子过的也不怎么好。”“但,仔细想想,这几个地方都有沟通外界的通道,那就是都有出海口,如果发展海运,这三个地方都是最佳位置。”“海运一旦发展起来,云州和江州必定会迎来各地商贾,集市发达了,百姓也能从中得利。”“大小姐下定买下南海胡家的产业,十有八九,也是看好了以后云州和江州的发展,还有一件事,云州和沙乌相邻,苑老板之所以跟海盗有几分交情,我猜,他肯定借用了海盗的航线,做了不少生意,只不过,现在这种还见不得光的生意,每次运送的货物,不会有很多,赚到手里的钱,对苑老板来说,聊胜于无,算是给以后铺路。”姜鲤鱼点了点头:“精彩,把能想到的差不多都想到了。”“大小姐谬赞了,我就是随口一说,真要做到像我说的那样,实在是太难了,没有朝廷的支持,根本就不可能发展航运,不过,大小姐买下了胡家的产业,南海渔民的日子比现在要好过的多。”“想要发展航运当然没有说的简单,我跟苑梦非一样都是提前占坑,也是为以后铺路。”“姜之盘,你对形势判断的精准,不知你对江州云州两地的商贾,或者说人有什么别的看法?”姜鲤鱼又抛出一个问题,继续问道。“江州相对于云州,目前看来没这么多的纷纷扰扰,江州知县,南海县令这二人远离朝堂久了,是起了一些心思,加上江州确实不受上方重视,久而久之对政事懈怠已成必然,大小姐让鱼头姑娘收拾赌坊,这二人没能力反抗,必定会收敛很多。”“云州除了千家,还有米家,以及大大小小的商贾,城防守军,云州知县上月染了重病,现在各方都在盯着这个位置,倒不是说知县这个位置有多重要,而是,这一方的父母官,等于土皇帝。”“我是没想到,在云州,居然有人敢把军火卖给沙乌,这个消息知道的人全都知道了,这样胆大妄为,实在是让人想不通。”“这么大的事,如果没有内外勾结,是不可能成事的,大小姐,如果我是你,也会掉头到江州,依我看云州在没有安稳之前,大小姐不应该涉足云州。”“姜之盘,如果我告诉你,这桩生意是有人设局呢?”姜鲤鱼问,“事情如果真是这样,你还认为我掉头到江州也是对的吗?”“有人设局?大小姐的意思是,朝廷故意将这批军火卖给沙乌?难道说,这批军火有问题?”姜之盘想了想:“如果事情真是这样,大小姐就更应该掉头了。”“哦。”姜鲤鱼饶有兴趣的看着姜之盘:“难道你不认为,我要是答应了做这个保人,难道不是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吗?”“大小姐,我可不认为这是件好事。”这次,姜之盘有些急切的开口道:“这么大桩生意,不可能一蹴而就,在此之前,指不定双方都交易多少次了。”“姜府要是参合进去,就是给人留下把柄,这颗定时炸弹不知道那天就会引爆,而且,大小姐去云州的事,也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这背后一定有推手,这个人对姜府定不怀好意,怕是他觉得大小姐年龄尚小,涉世不深,说些好话或者威胁几句,大小姐头脑一热就会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