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马屠夫惯用的招数,每到一地势必要大肆搜罗当地的地痞无赖或者流氓混混,这些人上不了台面,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却有个天大的好处,那就是对当地的人文、地理极为熟悉,早典型的地头蛇。
借助这些地头蛇的帮助,马屠夫往往可以轻而易举地知道他想知道的真相。
甘宁两眼一瞪,眸子里杀机流露,向那猥琐男子道:“本将军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若敢有半句虚假之辞,定斩不赦!”
猥琐男子吓得一激泠,噗地跪倒在甘宁面前,叩头如捣蒜,连声道:“将军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小人知无不言。”
甘宁伸手一指中年男子,问道:“这人是谁?”
猥琐男子连声道:“此人姓甄名逸,是盱眙县的县令,站旁边的就是他的夫人,那三个男的是甄逸的儿子甄豫、甄俨、甄尧,旁边站着的结发女人是他们的夫人,还有那五位披发女子是甄逸的女儿,名叫甄姜、甄脱、甄道、甄荣,最小的叫甄洛,这五姐妹可是远近有名的美人儿,嘿嘿,嘿嘿嘿~~”
甄逸见身份败露,情知逃生无望,不由长叹一声目露死灰之色。
“原来是甄大人。”马跃冷然一笑,假惺惺地抱拳道,“本将军素来敬重士族,来呀,还不替甄大人一家松绑。”
“遵命。”
早有士兵抢上前来,欲替甄逸松绑。
“大可不必了。”甄逸一扭身躲过,冷然道,“素来敬重士族?哼哼,足下马屠夫的大名,放眼天下谁人不知、何人不晓?今天甄某一家老小既然落到了你的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了,又何必假惺惺效那丑恶嘴脸?”
“放肆!”典韦勃然大怒,铮地抽出双铁戟架到了甄逸脖子上,厉声喝道,“竟敢对我家主公无礼,活腻了不是?”
“民不畏死。”甄逸很光棍地将头一昂,哂然道,“奈何以死惧之?”
“典韦,不得无礼。”
“哼!”
马跃一声清喝,典韦只得收戟退下。
马跃洒然一笑,说道:“甄大人有此反应,想必已经听说过本将军在扬州各郡、各县的所作所为了,是也不是?”
甄逸冷然道:“如雷贯耳。”
“哈哈,那就好。”马跃仰天长笑两声,朗声道,“方今汉室衰微,天下群雄并起,马某不才,也想效法先秦为一方之霸!然而,欲成就霸业,只凭数十万西凉铁骑是不够的,还需要大量识文断字的士族鼎力相助,奈何本将军身负屠夫之名,天下士子望而却步,所以坐守关中干等,是等不来天下士子的投效了。”
甄逸冷笑道:“足下倒是颇有自知之明。”
马跃也不着恼,微笑道:“所以,本将军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出兵来抢了!”
这话马跃倒没有瞎说,此次兵出徐、扬、袭扰关东联军后院,迫使中路联军瓦解、退兵固然是最主要的原因,可顺势抢劫军粮和徐、扬各县的文人士子也是此行的重要目的!关、凉地处偏远,人口稀少,与中原相比处于劣势,但这还不是最大的劣势。
关、凉最大的劣势其实就是人才。
西北偏远,可以录用的人才极少,而中原大地,文人士子唾手可得,马跃如果不设法改变这种局面,将来拿什么来和中原庞大的人才群体对抗?就凭贾诩、沮授?两人再能也终有老死的一天。就凭管宁教授的八百弟子?中间又能涌现几个才堪一用的人才?
“抢?”甄逸不屑地冷笑道,“就算你能抢来全天下所有士子,只怕也没人会替你这臭名昭著的屠夫卖命罢?”
“那可说不定。”马跃嘴角忽然绽起一丝邪恶的笑意,两步走到甄逸大女儿甄姜面前,伸手掂起甄姜下颔,好整以暇地说道,“如果本将军没有眼花,这位甄姜小姐应该还没有字人吧?”
“你!?”甄逸脸色一变,急道,“马屠夫,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不干什么!”马跃神色陡然一冷,霍然转身向典韦道,“典韦!”
典韦铿然踏前一步,疾声道:“主公有何吩咐?”
马跃伸手一指甄姜,向典韦道:“本将军就将甄姜小姐许你为妻,今晚就完婚!”
甄姜看了看凶神恶煞般的典韦,恰典韦身上只披了件薄薄的直裰,衣襟敞开露出又粗又黑的胸毛,活脱脱一副野兽模样,想到今后一生可能就要与这恶汉同榻而眠,甄姜不由花容惨淡,只觉眼前一黑昏死在妹妹甄脱、甄道怀里。
典韦却是咧开大嘴,淫笑道:“多谢主公。”
“放肆!”甄逸大急,喝道,“屠夫,姜儿是老夫的女儿,你算什么东西,岂能替老夫的女儿做主?”
“本将军不算什么东西。”马跃冷冷一笑,哂然道,“不过甄大人全家老小的性命都捏在本将军手中,难道还做不了令媛的主,嗯!?”
甄逸闻言神色惨然。
马跃掠了垂头丧气的甄逸一眼,眸子里忽然掠过一丝淡淡的遗憾,眼前再次浮起了郭图的身影。事实上掳掠徐、扬士子前往关中,是郭图留下的遗计!只可惜郭图还没来得及亲眼看到自己所献的计策建功,就匆匆谢世了。
郭图所献的遗计其实就是大肆破坏中原的士族阶层,能抢则抢,不能抢则杀,总之要将整个中原的士族阶层就像梨田一样梨一遍,就算不能斩尽杀绝也要令其元气大伤,然后将掳掠到关中的士族进行重新整合,培养出全新的,与马跃治下西凉军事集团利益悠关的士族阶层,凭借这支全新的士族阶层的支援,马跃才可能拥有与中原军阀抗衡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