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阴阴一笑,向张绣道:“将军,本官还想到了另外一样守城利器!”
张绣道:“什么利器?”
张松道:“我们既然可以将曹军的撞城车绞起,自然也能将它释放,将军请想,如果这些重达数百乃至上千斤的撞城车从数丈高的城墙上落下,砸在曹军将士头上将会造成怎样的杀伤呢?如果再在撞城车的车壁上钉满锋利尖锐的鹿角,杀伤力是否会变得更强呢?”
张绣脑子里霎时幻起了一幅诡异的景象,一辆辆浑身布满锋利鹿角的撞城车正在守军绞轮的绞动下升起,砸落,升起,又砸落,撞城车每一次的砸落,都有一大片曹军士兵倒在血泊之中,城墙脚下留下了一道道巨大的凹痕,凹痕里血肉模糊、仿佛修罗血狱。
“老天,张大人你可真是个天才!”张绣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道,“幸好你是末将的同僚,要是你是敌人,那末将可真是晚上睡觉都得做噩梦了。”
“嘿嘿。”
张松咧嘴一笑,腮边的一络缨胡轻轻跳动了一下,那表情当真是说不出的阴险。
两天后。
曹军的撞城车已经将永安城南段城墙的墙脚撞塌了一大块,张绣派人紧急赶制的两个大型绞轮也终于顺利完工,张绣当即派人将两座绞轮抬到城墙上,以铁桩和石块固定牢,又在相应的城垛上安装好滑轮和床弩,再以铁索系牢巨型弩箭的末端,待一切准备就绪,张绣才高举右臂往下狠狠一挥。
“嗡嗡!”
剧烈的弓弦颤音中,两枝驽箭从城头闪电般攒射而下,带有倒钩的箭簇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曹军撞城车厚厚的木壁,张绣又是一声令下,守在绞轮边上的十数名士兵迅速转动两个巨型绞轮,联结弩箭、绞轮和滑轮的绞索很快绷紧。
在曹军做出反应之前,一辆笨重的撞城车已经被抬离了地面。
“怎么回事?”十数名曹军士兵从撞城车底下惊愕地探出了脑袋,仓惶四顾,“发生什么事了?”
“唆唆唆!”
一篷利箭从城墙上闪电般攒落,两名倒霉的曹军士兵还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已经成了凉军弓箭手的箭下亡魂,剩下的十几名曹军士兵慌忙又缩了回去,双手死死地攀住车壁内的扶手,竭力保证自己不从车内摔落下来。
显然,躲在车内还能勉强保住性命,如果失去了撞城车的保护,立刻就有性命之忧。
但是,随着撞城车越升越高,撞城车内的曹军士兵失去了脚下支撑,仅靠双手死死攀住扶手,终于体力不支,纷纷从半空中摔落下来,然后被城墙上的凉军弓箭手毫不留情地射成了刺猬,待撞城车升至城墙顶部,凉军士兵迅速剥去其表层的牛皮,又以利斧劈断了弩箭。
笨重的撞城车重重落下,轰然砸在地面上,顷刻间碎成一堆。
曹军后阵。
看到这惊人的一幕,曹操和诸葛亮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
“咦?”曹操惊咦了一声,问诸葛亮道,“孔明,这是怎么回事?”
“糟糕!”诸葛亮蹙眉道“好像是绞轮!”
诸葛亮话音方落,又一辆撞城车被毫不费力地绞起。
“不过如此。”藏霸不以为然道,“派兵上前砍断钉入冲车的弩箭不就行了?”
“不可,这样一来,为了保护撞城车势必会出现大量伤亡,我军现在是孤军深入,兵力无法及时得到补充,因此不能硬拼只能智取。”诸葛亮说此一顿,回头向曹操道,“主公,现在只能下令暂且罢兵了,待想出反制之道再来攻城。”
“嗯,孔明所言不无道理。”曹操点头道,“传令,冲车后撤,暂停攻城!”
曹操一声令下,曹军后阵顷刻间响起清脆悦耳的铮鸣声,剩下的数十辆冲车闻听铮鸣声起,慌忙开始后撤,不到片刻功夫就从永安城的南墙脚下撤了个干干净净,城头上,张绣、张松忍不住击掌相庆,三军将士更是欢呼雀跃。
淮南。
泛滥的洪水终于退去,然而淮南平原上的数万顷良田却已经毁于一旦,刚刚从洪水中幸存下来的灾民们很快就面临着新的危急,洪水不但卷走了所有的家畜,也淹没了所有的庄稼,现在他们没有吃的,没有穿的,甚至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为了挽救淮南郡的数百万受灾百姓,马跃亲率十万河北降军迅速渡过淮河入驻淮南各县,一边维持灾后混乱的秩序,一边竭尽全力协助淮南百姓重建家园,同时将军中仅有的军粮拿出来赈济灾民,又令徐晃从南阳紧急调运军粮前往淮南,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跃、贾诩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东吴水军依仗淮南郡内纵横交错的水网,对西凉大军发动了无休无止的袭扰,短短的半个月内,连续发生了上百起袭击事件,大量宝贵的粮食被东吴水军烧毁,淮南郡的局势雪上加霜,现在不但三百余万灾民衣食无着,就是十万西凉大军也陷入了困境。
寿春。
泥泞不堪的街道上劈出一片空地,上面支起一座帐蓬,就成了马跃的临时行邸,大帐内,马跃正与贾诩、李肃、鲁肃、蒯越等人围在屏风前商讨对策。
鲁肃眉宇紧锁,忧心冲冲地向马跃说道:“洪水过后,淮南大地一连十余日都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大量死于洪水的难民和牲畜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大量尸水渗入江河湖泊,淮南的百姓们使用这些不洁净的水源,很容易诱发瘟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