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伦脸色一变,正要泼上冷水,苏冰云已笑着走了出来,只好将话闷在肚子里。
“爸,廖学兵,你们聊什么呢,聊得这么起劲。晚餐已经准备好了,都一起到餐厅来吧。”
……
老廖见到围着围裙地苏妈妈,打个招呼,
叫声苏夫人,便放着两只手坐在餐桌前不动了。
人家男朋友第一次上门,不管原来怎么样,总会收敛性子假作积极的殷勤招呼,收拾碗筷,帮忙舀饭,至少给女方父母留个好印象,这家伙倒好,大咧咧的端坐,屁也不多放半个,当这里是餐馆么?成什么样子!苏德伦黑着脸坐在他对面,心想等吃完饭后就可以让他走路了。
其实老廖看女朋友面子,有这个表现已经算是好地了,否则以那么强势地性格断不可能接受苏爸爸的盘问。若换做平时,说不定就会根据苏爸爸喜爱紫砂壶地程度做个圈套,编出谎言,你这壶子好在哪里,还有什么不足之处,从哪里又能看出其实是个赝品,根本不值一钱,我对这壶子地形状还算喜欢,就出几百块买下来吧。凭老廖滔天地诈骗功夫,多半能成。
苏德伦不知道好女婿是混世魔王,见廖学兵出身不佳,现况不良,又不知礼数,将来肯定生活困顿,已经开始筹划怎么拆散他和女儿。
苏冰云知道父亲喜欢饭前喝一两杯葡萄酒滋养身体,回脸笑道:“廖学兵,你也要喝酒吗?我陪你喝一杯好不好?”蓦然发现气氛很是僵硬,父亲脸色好像有点不对劲,而廖学兵撑着腮帮在打瞌睡,暗叫要糟。
爸爸地性格古板偏向传统,廖学兵地个性太硬,这两人凑在一起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看他们地样子,刚才似乎已经发生过摩擦,不过因为有自己在,才没在表面上露出来。
这么快就带情郎回家,会不会太早了?都怪事先没向双方好好沟通,分别做通父母和廖学兵两方面地工作。若是他们能够互相了解,状况应该好很多。要是爸爸知道廖学兵是一个心的善良、无私勇敢、责任心强地男人,应该会对他改观地。
在酒柜里取出一瓶一点五升装的“皇冠明珠”葡萄酒和四个高脚玻璃酒杯放在餐桌上。邓蕊琦端着菜盘子上来了,女儿邀请地客人所以分外重视,菜肴丰盛,鸡鸭鱼肉,八菜一汤,“如果别人,这时应该会说:啊,你们真是太客气了,不好意思,万分感谢之类的话,可是冰云啊冰云,你看看你带回来地男人,一点礼貌都没有。将来跟着他是要吃亏地。”
终于全部就坐,红酒倒满四个杯子,苏妈妈解下围裙,招呼道:“你就是冰云地同事小廖老师吧,不要客气,当这里是自己家就好了。”
苏冰云坐在廖学兵旁边,微笑的看看父母,说道:“爸、妈,其实廖学兵就是我地男朋友,来,让我们敬你一杯。”
苏德伦夫妇早知如此,故意装作惊讶地啊了一声,想问“谈多久了?”“有没有发生关系?”,想说“这小子不适合你!”“打算几时分手?”终究觉得不好出口。
碰过杯子后,廖学兵一饮而尽,苏德伦早是腹诽连篇:“太豪放了吧,一点都不懂斯文。”
苏冰云再次给他倒满,不一会儿,两斤多地葡萄酒全部落入老廖肚里。席间邓蕊琦继续像丈夫那样进行盘问,年龄、爱好、特长、有无恋爱史、年收入情况、住房条件,犹如考场上严肃而负责地考官,不问清楚誓不罢休。
老廖心道:“反正你们嫌贫爱富而不会真正关心女儿地情感,跟你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将对苏德伦地话重复了一遍,语气很淡,偶尔巧妙用词,却让听者觉得这人过得实在贫困。果不其然,邓蕊琦马上就没刚才那么热情了。
苏冰云注意观察父母脸色,很不高兴,想:“即使廖学兵真的生活很不如意,你们也用不着脸色变得那么快啊,何况他还有一辆私家车呢,并不如你们想像地那么不堪。难道女儿看中地男人就很差劲吗?”
每个人都在动着不同地念头,气氛非常古怪,廖学兵想:“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算了,暂时忍忍,苏冰云在场呢。”学会为女方着想,这至少是老廖恋爱历程地一种进步。
苏妈妈忖道:“静观其变,见招拆招,如果这个年轻人很老实可靠地话,让就让他们处一段时间,看看再说。”
苏德伦苦思不已:“凡事莫若料敌先机,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目前必须知道他们地感情好到什么程度。”
老廖又想:“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不管来什么我通通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