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党愁眉不展,望着苏任:“说吧?是不是夜郎和羌地出事了?”
苏任微微一笑:“老师为什么这么问?”
“为什么?你这些天几乎要把成都买空了,除了这两个地方出了问题,需要大量的货物,还有哪里能让你下这么大的本钱?”
常事望着苏任:“若是夜郎和羌地出了问题,就算了,把你的人撤回来,咱们大汉幅员辽阔,不在乎这两处不毛之地。”
“那怎么行?”苏任摆摆手:“这两处地方已经是嘴边的肉,这个时候退出不是拱手让人吗?”
“真的是那两个地方出事了?”文党瞪着眼睛,嘴巴张大:“有什么问题告诉我,好歹我也是蜀郡太守,能帮你就帮一把,做老师的不能看着自己的学生冒险。”
苏任心里有些感动。文党是个好人,至少对自己还不错,处处维护不说,这个时候能主动提出来帮忙,足见这个老师把他当自己人,或者是晚辈看。
苏任笑着摇摇头:“不用,我能弄好!”
“哎!夜郎穷山恶水,羌人粗鲁野蛮,你能在这两个地方挑起战争,让他们自相产杀,已经算是为我大汉立下赫赫功劳,若是真的丢了也就丢了,至少我大汉能有几年的喘息机会,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来。”
“谢老师!”苏任诚恳的对文党行礼。
文党微微点头:“不愿说就算了,不过我劝你小心些,很多事情不是表面这般,如果把一个人逼急了,他会做出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诺!小子记下了!”
从太守府出来,苏任一头钻进马车。黄十三扬起马鞭,拉车的马匹迈开蹄子往前走。
崔久明就在车里,靠着车帮打盹。这一次他对苏任的决策罕见的没有任何异议,只要是苏任决定的事情,他都无条件执行,甚至于赔上全部家产也在所不惜。崔久明没问苏任到底要怎么干,只是整天跟着苏任,苏任去哪他就去哪,一刻都不曾离开。
苏任推了崔久明一把:“行了,别装睡了。”
崔久明嘿嘿笑着睁开眼睛:“你看出来了?”
“还能看不出你?整天跟着我,还不是为了你的那点钱?”
“哎!”崔久明叹了口气:“我算是上了贼船了,想要下船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谁是贼船?”
“还能有谁?”崔久明重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到现在你还不说你的计划?作为合伙人我也应该知道我的钱都干了什么吧?”
苏任摇摇头:“还不到时候,不过你大可放心,你的钱一个子都跑不了。”
“但愿吧!你可知道这几天成都人都快疯了,那些我们进货的商家又在调集货物,整个蜀中的货物都往成都来,每天城门口进出的车辆足有上千!”
“才上千辆,太少,和我的估计还有差距!”
“这还少?”崔久明一咕噜爬起来:“那你说什么才算多的?”
“等到他们拿不出货物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什么?”崔久明有些发晕,车子颠簸了一下,差点把他从车上扔出去:“拿不出货物,这得多少钱?”
“你猜!”
崔久明摇摇头:“我猜不出来,也不敢猜,我怎么听你说话越来越心惊肉跳了。”
苏任笑了笑:“对了,我们的马匹找到买家没有?这些东西如果卖不出去可是很大一批投资,而且羌地的牲畜还在源源不断的送来,咱们养不起了!”
崔久明换了一下心情:“我父亲亲自去了长安,托人和太尉田蚡联系,也找了别郡的都尉,还有那些耕牛也在和治粟都尉商榷,若是一切顺利,年初应该就会有好消息。”
苏任点点头:“这件事要抓紧,咱们现在每天花钱如流水,再养着这些马匹不太合适。”
“我知道,此事不容有半点含糊。”崔久明也是一脸凝重:“马匹和耕牛有了下家,绵羊怎么办?”
苏任笑道:“还能怎么办?杀呗!”
“那么多?就算成都人全都吃,也得吃好几年!”
苏任叹了口气。大汉朝还没有腌制肉食的技术。一则没有那么多肉食,二来食盐的价格太贵。但是现在不同了,苏任就是造盐的,做这种事情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