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要替他们找什么东西,但是我家老头子下井里没多久,就出现了停电故障,那个矿井受到影响停了电,电梯都没办法动了,我家老头子心脏本就不太好,经不起吓,另一个岁数也大,当时快70了,再加上矿里头时不时会跌落些碎石,老头子在下面憋得喘不上气,就那样了。”
小宋把老太太说的内容都一字不漏地记了下来,转头看向何胜,她双手环胸,像是在思虑着什么。
老太太也是问一句答一嘴的,这会儿低着头继续扒苞米,嘴里时不时地念叨几句:“活着的还得活啊,剩下我老太太自己一个,吃不动多少,喝不了多少,有几个钱就够花啦。”
这句话仿佛点醒了何胜,她紧皱着眉心,追问老太太:“你们当初收了多少钱?”
老太太一怔,立即举着手里的苞米发誓道:“天地良心啊!咱们不要那些钱!孩子都没有,要那些东西烫手啊,给谁花?带进棺材里啊?”
小宋也讪讪地同何胜说了句:“何队,这老人家也不像是贪钱的,住在村子里,连房子都是自建土房……”
何胜却非常坚定地问道:“如果不是钱,为什么会答应对方去下矿井?”
“哎呦,就是帮个忙,谁能想到会把命搭进去,早知道的话,给多少钱也不下去——”
话到此处,老太太的确是说漏了嘴。
人本来就老了,架不住拐弯抹角地引导,这下子说破,老太太很是局促地支支吾吾。
何胜到底是有经验的,对于这种胆小怕事的老人,她只需要恰到好处地补上一句:“您放心,过去的事情也不会有人再追究,你们收了多少钱我们也不在意,更不会要求你们吐出来的。”
老太太便露出了安心不少的表情,但还是不太确信地反问了句:“真、真的?”
“只要你告诉我,当年把任务交到你们手上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何胜说。
老太太想了想,像是在衡量利弊。
对于他们这个阶级的人来说,只要不往回吐钱,出卖当事人也不是违背底线与原则的事情,他们很乐意。
于是,老太太回忆道:“戴个眼镜,斯斯文文的,长得可帅了,和电视剧里的人似的,又高又瘦的,头发特别浓密,一点都不像是快四十岁的人。”
在村人的眼里,四十岁已经是土埋半截了。
“他的名字是什么?”
“这个吧……想不起来啊,都四年前的事了,再说我当时也没问他名字,就听着他带着的那几个手下叫他赵主任、赵主任的。应该是姓赵。”
何胜掏出手机,翻找出一张照片,举到老太太的面前,“您看,是不是这个人?”
老太太眯着花眼凑近看了看,非常肯定地点头道:“就是他,错不了!”
“您确定吗?”
“这么带劲的男人谁能忘啊?忘得了叫啥,忘不了模样!”
何胜收起手机,心里暗道:果然把宋全大拘留起来会方便调查,他的手机没收,无法指挥手下的人监视任何人,她才能这么顺利地调查到如此重要的线索。
待小宋跟着何胜离开后,他屁颠屁颠地问:“何队,你认识老太太嘴里说的那个人吗?连照片都有。”
“岂止认识,我还负责过他家不少案子呢。”何胜说,“赵岭,想当初,他也是县里头的一个不能小觑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