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农民,只管种地,其他老远的事情,他们管不着。
大军跟傅义洲解释道:“爷爷有点低血糖,我们给他吃了糖。”
陆江很意外:“哟吼,你小子还知道低血糖?”
大军翻白眼:“少见多怪!”
陆江:被一个臭小子鄙视是怎么回事?
小军不自觉嘚瑟:“我们兄弟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叔,你知道《登鹳雀楼》咋背吗?”
没文化的陆江:“……”
大顺问:“咋背啊?”
小军清了清嗓门,“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大顺震惊,“你小子是不是年纪比我小?”
他已经怀疑人生了。
小军点头,“对啊!”
“为啥你连这种文绉绉的东西都会,比我们班的老师还牛?”
小军目瞪口呆,“难道我……已经可以当老师了?”
“呃……”大顺嘴角一抽,这不是重点,“为啥你会,我都不会?”
陆江一边打树上的板栗,一边笑道:“这还用问?因为人家家里有个赚稿费的妈!”
小军嘚瑟挑眉。
大顺哼了哼,“背诗有啥好玩的?没意思,打死我都不背,我要去割猪草挣工分!”
以前他知道了二婶能挣稿费了,就一时心血来潮带着两个弟弟去找二婶学认字的,可实在坚持不住啊,他感觉做什么都比学习好玩有趣。
小军也是这么觉得的,可家里的老母亲就是要逼着他学习,不学习不行啊,但这么说会破坏他现在高大上的形象,所以他说:“我娘说,我只要努力背诗给她听,就有大白兔奶糖吃。”
为了大白兔奶糖妥协,不丢人!
大顺口水疯狂分泌:“那……算我一个行吗?”
二顺三顺:“我也要,我也要……”
不就说几个字的事吗?他们也会!
靠着动嘴就能吃糖,这买卖划算!
小军斜眼:“刚才还说打死都不背的。”
大顺:“有糖吃,死了也无所谓。”
二顺三顺:“对对对!”
默默打板栗的傅义洲:生命对你们来说这么轻如鸿毛吗?
板栗打了差不多了,几个小孩子就在地上不停地捡,用脚踩开刺手的青绿色外壳,把里面褐色的板栗取出来放进背篓里,这样也能减轻一点重量。
大军小军用网兜装了一些给老人,让老人带回去吃。
教授袁同礼很不好意思,小军说:“这些是你刚才打落的,我们帮你捡回来了啊。”
孙小虎掉的那些不就是老人打的吗?
袁同礼非常感动。
大军几个送老人回去,傅义洲平日里也有跟老人来往,送了一担柴过去。
虽然很多人对牛P这里住的人都怀着鄙夷的心理远离,但一些明事理的人对有文化的人还是心存敬畏的。
像傅义洲就是公社上的农机厂工人,平日里遇到什么事也会来跟袁教授请教,交流之下,会发现这个教授见多识广,知识不仅限于专业,而且为人谦逊,只是时运不济,遭逢大难,流落到这里来,也是让人唏嘘。
棚子是非常简陋的,袁同礼的妻子就躺在铺着补丁床单的稻草床上休息,回到住所的袁同礼将板栗放在地上,同妻子薛云琪说了经历,夫妻俩都对他们非常感激。
他们是被组Z定性为犯了错误的人,来这里受罚,属于外人来,外来人,又是身子不好的老人,就算被小孩儿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倒也不是说对付不了小孩儿,只是那些孩子回去后跟家人一告状,人家仗着是本地人,带着孩子来这里闹,吃亏的总是外地人。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