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爸妈过世后没几个月,一个晚上,有大批高手进了家里。
偌大的院子被完全包围,外公也就是在那一晚,病逝……同时一起走的,还有青家大批的精英弟子。”
“什么?”穆旭尧瞪大了眼:“这怎么可能,青……那可是……”
穆旭尧自认自己的接受能力算是很强的了,但是此刻,他只能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丧心病狂!”
莘以墨苍白的脸上勾起一丝笑意:“那些人其实并没有想要杀害其他人的心思,只是那些师叔伯们拼了命的要把我送走,才会遭到他们的屠杀。”
穆旭尧的心猛的一抽,那时候她应该还不到十岁吧?
只是一个孩子,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熟悉的面容一张张消失。
身边朝夕相处的人为了保护她而死,这样的打击……
“那晚送我出去的叔伯,一个不剩……”莘以墨的眼睛开始发直。
“他们护着着我,一路往对面的山林里走,想着能利用哪里的熟悉的地形作为掩护,可以多争取一些时间和机会。哪知对方也早有预料,早在山里做了埋伏。
所有人都死在了山里,除了我。我在叔伯们发现中了埋伏以后,就找地方藏了起来。
那晚上的风不算大,林子里却依然充斥着叶子哗啦啦的声音,以及对方的脚步声,和利器刺进肉里的声响,无数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我却能分得清清楚楚。”
莘以墨的表情有一丝挣扎:“我很想下去,就算帮不了太大的忙,也要和他们在一起。可就在我犹豫的时候,一位知道我在那颗树上的长辈倒下了,就倒在那颗树下。
我永远记得他那双能在黑夜里发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树上的我。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不能下去……
就这样,我在黑夜里,清楚的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
夏天的山林里,血腥的味道不仅能引来蚊虫,还能引来另外的生物,比如蛇。”
听到这里,穆旭尧原本苍白愤恨的脸色变得紧张。
莘以墨也发现了这点,她微微一笑:“那只是小山林,并没有猛兽一类,蛇虫鼠蚁就越发的多。那些人主要的目的就是我,没有见到我的尸体,他们便一直在那一带搜索。
被血腥味引来的蛇越发多了起来,原本在地上的蛇,见到了那些满身煞气的人,不是跑了,就是赶紧往树上躲起来。”
穆旭尧的手在桌子下开始颤抖……
莘以墨又是一笑:“好在山里毒蛇不多,虽然发现了我,但或许是感觉到我没有威胁,所以并没有主动攻击我。
又或许是我当时一动不动的样子,让他们把我误认成了树干,有几条蛇还爬到我的身上玩了起来。
也就是因为这样,在对方的手电筒照到我藏身的地方时,只晃到一条掉在我身下的蛇就收了回去,反而让我躲过了一劫……”
穆旭尧听着她看似平静的讲述,却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我就在那颗树上藏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大部队找来,我才跟他们一起直接去了医院。
那时候外婆已经不行了,她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连睁眼都很勉强。可在看到我之后,却恢复了一些,好一会儿才认出我来。
她的手在动,我知道,她是想像平时一样的牵着我,可她没有力气伸手了。我握住了她的手,她也想反握住我,可惜力气很小,但我能感觉得到!”
说道这里时,莘以墨的眼睛亮了亮,声音也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