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钧推开卧室的房门后,感觉到凉风扑面而来,皱着眉道,“你这才刚退烧,空调温度怎么调这么低?”
一边说话,一边找到遥控器调试温度。
林初撇了撇嘴,投进父亲的怀抱撒娇,“哎呀,爸你别皱着眉,这个天气好热,我就只开了一会儿,没事的。”
这家卧室是向阳面,因为她不想拉窗帘,阳光透过玻璃落满整个房间,闷的很。
林宗钧展臂抱着女儿,小心避开她背上的伤,,眼里的疼惜毫不掩饰,“小初……”
“爸,我没有怪你,”林初昂起脑袋,眉眼间是俏皮的笑,“而且也不怎么疼,我都没有哭。”
林初有多怕疼,没有人比林宗钧清楚。
小时候打个针都能哭得撕心裂肺,摔跤膝盖蹭破了皮,也能窝在他怀里不停的掉眼泪。
四天前,林宗钧抽在林初背上的皮鞭,应该是她活到现在为止所受过等级最高的疼痛了。
林宗钧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在撒谎,父女之间有一种特殊的沟通方式,不需要多说。
他转了话题,嗓音慈爱温和,“婚礼定在九月份,你的婚纱,爸爸亲自给你设计。”
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来得及。
听爸爸这么说,林初也没有表现出意外的情绪。
陆淮安会出现林家,并且来她的房间,给她擦药,喂她吃饭,这都说明他已经妥协了。
即使是被逼的。
林初挽着父亲的手臂,脑袋靠在他肩头,目光平静的看着玻璃窗外的炎炎夏日。
约莫半分钟后,她弯唇笑开,嗓音轻盈的问,“我的生日也快到了,为什么不定在那一天?”
“傻孩子,”林宗钧拍了拍她的额头,眸里满满的宠溺,“生日是生日,怎么能跟结婚纪念日混着过?”
小初……
希望你的坚持是对的。
希望淮安会比爸爸更爱你。
希望你渴盼的婚姻,能长长久久。
————
林初在家憋了大半个月,一直到学校期末考试,她才被放出门。
背上的伤疤结了痂,早就已经不疼了,只要不穿露背的衣服,别人看不出来,手腕还缠着绷带,只要不拿类似于铅球那么重的东西,没有太大的问题。
结束最后一门考试,闷到全身发软的林初叫上晚夏、江慕周还有许秋白一起去吃饭。
“我要结婚了,你们俩跨着脸干什么?”林初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人,脸上是没心没肺的笑,“好歹都认识快二十年了吧,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为什么连她最好的朋友都觉得她跟陆淮安不适合?
为什么林爸爸虽然是笑着的,但看着她的时候,眼底总有一股淡淡的忧虑?
为什么……就连她自己,也没想以为的那么高兴?
可能是勉强得来的吧,所以跟这么多年的期待比起来,有点可笑……林初这么想。
林初喝醉了,所以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飘,晚夏看着她皮笑肉不笑,唇角扯出点弧度,但没有维持太久。
别人不知道那天在陆淮安的公寓里发生了什么,她是知道的。
但感情这两个字如果能控制,那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爱而不得的痴男怨女了。
她自己都被困在看不到一点光亮的沼泽里,出不来,而且还在一日一日的往深处陷,有什么资格去劝小初呢?
“祝贺你美梦成真,”晚夏拿起酒杯跟林初手里的高脚杯碰了碰,原本干巴巴的笑变得很自然,就连眼睛里也是带着笑的,“哦不,是恭喜你即将步入已婚妇女的行列。”
“谢谢您嘞!”林初眨了眨眼,仰头将杯子里的红酒喝尽。
没有人知道她背上还有伤,所以她们不会拦着她。
“许秋白,你怎么回事?”林初的视线平移到右侧,看向从拿到她的请帖开始就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的许秋白,“总瞪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