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就见少女撑着沙发坐了起来,她看了看手里的5号牌,再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与谢野,眼里似乎还有些迷茫,只是很快,那股茫然就融入了略显黯淡的光影里,只见她微微地勾起红唇,站了起来。
花衣本来就长得漂亮,笑起来时更是妩媚,随手将手里的扑克牌放到了旁边的酒桌上,她将手心向上伸向了她,低头浅笑,音色低哑:“与谢野桑,不,叫你晶子可以吗?”
与谢野愣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看了对面也没有阻止的太宰治一眼,将手递给了花衣:“当然。”
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鹤见花衣单膝跪地,那双浅紫色的沉静眼眸望过来时里面的温柔和甜蜜让人沉迷,语气也异常温暖:“太好了,能借着这个机会,给晶子说出我的心意,晶子,我爱你,无论是闭眼还是睁眼,你的身影都会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想要这样告诉你了,晶子,你是非常可爱的人,真希望你能遇到世界上最好的人,也真希望我能成为那个人,能永远陪在你身边的人。”
少女的微笑干净而纯粹,口吻甜美而和暖,随着她的娓娓而语,房间里多余的声音都消失了,甚至不由自主地去听她的温柔告白,一时间甚至有人忘记了这只是一场“国王游戏”。
“花衣……”与谢野也是满脸的惊讶,花衣给侦探社其他人的第一印象都是乖巧和执着,但像这样情话信手拈来,告白真挚到让人心颤,就算知道是一场游戏,与谢野也忍不住想打断她了。
“还请放心,我不会让晶子为难的,”似乎是觉察到了她想抽回手的举动,鹤见花衣若无其事地弯起了略显苦涩的笑,“因为我爱晶子啊,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永远爱你,如果不愿意,我就永远地喜欢你。我能遇见你,就已经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事了,让晶子可爱的脸上出现不适合你的困扰神色,就是我的罪过了。”
“三分钟的时间到了哟,”手里拿着怀表的江户川乱步打了个哈欠,忽然说,“该下一个啦,下一个国王游戏。”
她吻了吻与谢野的手背,站起身来:“希望晶子能认真地思考一下我的心意,无论是什么样的答案,我也都会尊重和喜欢晶子。”
然后,其他人注意到,虽然有黯淡灯光的遮掩,和与谢野的勉力维持,与谢野还是微微地红了红脸。
那个与谢野被同为女人的鹤见花衣告白到脸红了!
其他人纷纷扭头看向了太宰治,太宰从他们热烈的目光里读出了“太宰先生你输了!输在了撩妹上啊!”的含义。
刚才才说完一大段感人肺腑告白台词的鹤见花衣,此时的表现却淡然到好像说出那番话的人不是她一样,微笑着扔下一句“你们先玩,我去外面透透气。”,脚步虚浮地离开了房间。
“总觉得,”太宰治的视线落在了桌面上的5号和8号牌上,“刚才不该让她喝酒的呢。”
鹤见花衣在离开房间后,很久都没有回来,太宰玩游戏也越来越心不在焉。
“太宰先生在意的话,就出去看看呀。”谷崎直美笑着托着腮,“刚好,玩了这么久的‘国王游戏’我们也差不多玩腻啦,不如我们换其他的来玩?”
“我去看看。”太宰治放下了手里的纸牌,走出房间前侦探社里的其他人已经开始商量新的玩法了。
花衣并不在酒吧里,拜托一名女性进入厕所寻找后也没有找到人。如果是平时的花衣他当然不需要担心,只是她刚才明显喝多了,念及此,他迟疑了一下,刚打算回房间麻烦乱步先生找人,就注意到吧台的位置上,一个女人对着手里的玫瑰花痴笑,那是一朵当地并不常种植的法兰西玫瑰,花瓣娇艳欲滴,浅粉色的柔软花瓣上盛着晶莹的露水,就像是刚从花园里剪下来的一样。
要知道横滨是港口城市,这里又临近港口,海风肆虐,根本不适合像是玫瑰这样娇弱的花朵生长,自然也不会有种植园,从外地运输而来,被摆放在花店里的玫瑰,就算是细心保存也往往呈出了一丝衰败,绝没有这朵美艳而新鲜。
“这位美丽的小姐,”他走上前去,在回头看来的女人困惑的目光里,露出了极具欺骗性的温和浅笑,“请问这朵玫瑰,是一个白发紫眸的混血女性给你的么?”
那是花衣用幻术化作的玫瑰花。
“那名小姐被几个男人邀请,往酒吧后面的巷子里走了……她说是认识的人,让我不用担心。”被他几句话诱导,轻易给出了答案的女人在意识到了什么后,原本微红的脸色渐褪,轻轻地皱起了眉头,“诶难道不是认识的人吗?”
认识的人?
太宰治在问出了那几个男人的特征后,很快就判断出是常流连于附近酒吧小巷的地痞流氓,说是认识大概也只是花衣敷衍这个女人的套词罢了。
“唔,是认识的,”让这位小姐担心也没有任何益处,顺从了花衣借口的太宰治,敛眸微笑,“我也想和‘熟人’叙叙旧呢,往哪个方向去了,可以告诉我么?”
在那名女性的指路下,太宰治在离酒吧不远的巷道里找到了花衣,只是画面有些诡异。
白发紫眸的少女坐在用来装东西的木匣子上面,手撑在匣子上面,吊带连衣裙黑色的肩带滑落到了手臂上也浑然不觉,脸颊因为酒精而呈现出诱人的绯色,她像是很迷惘地坐在匣子上面,看着巷道里的其他几个男人打架。
“太宰先生?”在听见他靠过来的脚步声后,茫然里的少女偏头看了过来,发现是少女的熟人,在撕扯扭打里的几个地痞也赶紧推推嚷嚷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离少女最近的一人伸手想去拽她,却见藤蔓忽然从地底升起,将男人牢牢地束缚在了原地。
原本骂骂咧咧的几个男人脸上的神色从发怒狰狞变为了惊愕和恐惧,有人哆嗦着说出:“异、异能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