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是苏家人,却更是炎宫浩的正妃,若苏珍真下毒成功,这事上达天听,不但苏珍必死无疑,苏府出了杀害亲姐的女儿,名声被累,最大的受害者却会是还未出嫁的苏苓。
白瑛自以为看懂了苏苓不愿深究的原因,心中更加得意,说什么查清楚真相替苏锦报仇,到头来一旦涉及了自己的利益,还不是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你苏苓不愿查了,她还就偏偏要追究到底。
“看来苏三小姐是打算装糊涂了。”白瑛往椅子中一靠,“那么本皇妃只能按章办事了,来人,请殿下过来正院一趟。”
苏珍已经被堵住嘴,绑住手脚,原本愤怒的神色在听到白瑛的话之后,似乎顿住了,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座上的苏苓一如既往地没有表情,让人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炎宫浩恰好今日没有早朝,看到是苏锦的丫鬟来请,来得非常快。才一踏入待客厅,就看到座上的苏苓朝他打了个眼色。
因为合作开酒庄的事,他跟苏苓已经相当熟悉了,她一个暗示下来,炎宫浩就知道是要他配合的意思。只是看苏苓以高智商辗压他一院子的女眷,这种感觉实在有些古怪。
“怎么回事?”炎宫浩这话是看着白瑛问出来的,白瑛又是侧皇妃,在苏锦不在之时自然是第一个站出来回话的,她也聪明,知道炎宫浩不喜欢听废话,立刻挑着重点说了,最后着重补充了几句:“凶手是苏二小姐,苏三小姐顾念姐妹之情下不了手,故只得请殿下定夺。”
苏锦中毒?下毒的是苏珍?
炎宫浩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苏苓,而后才道:“皇妃不过小产后虚弱,并没有人下毒,侧皇妃说话要有真凭实据。”
苏苓皱眉,这话与其说是想追究,不如说是在点醒白瑛,意欲息事宁人。
白瑛却没有听出当中的深意,反倒迫不及待地开口:“我当然是有证据才敢说的。来人,把小菊带过来。”
话音才落,苏珍脸色大变,恨恨地瞪着白瑛,若不是被压制住,只怕要上去咬她一口。小菊苏珍与白瑛交好之后,白瑛送给她的,平日伺候得也很伶俐,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白瑛放在苏珍身边的一枚棋子。
小菊一来就跪下来连连磕头。
白瑛笑着看向她,“事关皇妃的生死,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兴许可以免你一死。”
小菊抬头,状似看了苏珍一眼,咬咬牙才道:“奴婢是伺候苏二小姐的,那日回苏府之后她偷偷带了一个小瓷瓶过来,奴婢看苏二小姐鬼鬼祟祟地藏起小瓷瓶,心中好奇,也担心苏二小姐做什么坏事,就拿出来刮了一点药泥藏起,借着出门之际找了个大夫看。不想大夫一看之下大惊失色,说这药会使产后身子虚弱的人悄无声息地死去。”
“兴许是大夫看错了呢?”炎宫浩不死心地提醒了一句,意味深长地扫了白瑛一眼。
熟料小菊是得过吩咐的,连这个都想好了,“那个大夫是宫里的老御医,致仕之后才开的药堂,在京中很是有名,便是咱们府里也常请他上门问诊,一些御医不知道的偏方,他反倒能说上一二。”
白瑛跟着点头,应和小菊的话,又将矛头直指苏苓和苏珍,“苏二小姐杀害亲姐,苏三小姐不但不予彻查,还打算借机将苏珍送到殿下的床榻之上,其险恶用心,实在不配为皇子妃。”
“配不配的,不是你一侧皇妃说了算。”炎夜麟缓缓踱步而入,面色平静淡然,却噎得白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苓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两人隔空对望,空气中仿佛凝结成粉红色的泡沫。
炎宫浩咳了一声。
苏苓率先回过神,低下头压下脸上的热意,这才道:“侧皇妃的指控不过是诬陷,意欲令我们姐妹自相残杀,你借机闹大此事,既踢掉苏锦这个拦路石,又除掉苏珍这个潜在敌人,最后还能借机污蔑我这个处处与你不对付的苏三小姐一把,令我名声受损,婚事作罢,真可谓一石三鸟。”
白瑛脸色僵了一僵,随即勃然大怒,“证人证物俱在,哪还容得你狡辩?!若梅,先给我掌她的嘴。”她想打苏苓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久矣,今日总算能得偿所愿。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若梅哪儿是苏苓的对手,不但被苏苓一个闪身避开,倒因为错开位置一下子将身后的白瑛暴露出来。苏苓一个巴掌过去,啪一声打在白瑛脸上。揉了揉手掌,苏苓状若苦恼:“果然老茧都敌不过侧皇妃脸皮的厚度,甘拜下风。”
炎夜麟微微一笑,不知不觉站到苏苓身后去,似乎是一种无言的支持。
白瑛被这一巴掌打蒙了,随即爆发出尖叫声,“苏苓你这个贱人,你竟敢……你竟敢……”转头扑到炎宫浩脚下就是另一张梨花带雨的娇柔面孔:“殿下,您要替我做主!打在我的脸上,伤的却是殿下的面子啊!”
炎宫浩将她扶了起来,看着苏苓的眼神里带着不赞同。
苏苓毫无负担地笑了,“侧皇妃方才指控苏珍杀人,指责我蓄意包庇,这样的污蔑之罪,一个巴掌还是打轻了。”
肿着一边脸的白瑛见炎宫浩久久不语,不得已只得出声:“污蔑?笑话,小菊和大夫就是人证,还有那药泥,就是最好的物证。”
“哦?那么,你有证据证明这些是苏珍的吗?这是其一。”苏苓敛去笑意,淡淡地看着她,如同在看一个滑稽可笑的小丑,“而第二点,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谁说皇妃中毒了?”
话音才落,苏锦由苏秀扶着走了进来。